亨利没有乌鸦嘴属性,他们到来的时候那位传说中的前郡守大人正在画画。
年老者调回王都又不给官位,这实际上就是养老的意思了。落魄官员们通常会在看开现实后培养一些兴趣爱好,比较热门的就是绘画和歌剧。
格雷不喜欢歌剧。据传他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每天24小时他要抽8个小时用来作画。艾门进到客厅时发现四面墙壁上全是他的作品。
让她诧异的是,她甚至还在其中发现了一副自己的肖像——那应该是14岁左右的她,光上框就有将近1.5米,被摆在最显眼的中间墙壁上,装裱的画框也要华丽一些。
好吧,她扬眉在周围看了看。我倒没想过有一天还能成为别人家的镇宅之宝……
“190x130。”一个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她回头,看到一个微微有些发福,但总体上仍能称得上是壮硕的棕发男人。
“怎么样,这幅画可是按照最高规格去装裱的。”比尔森-格雷露出微笑,走到肖像画下方仰视着它,“花了我大半年才完成,您可能不知道艾门公主,您这张脸可不好下笔。”
“你们聊。”亨利知趣的对艾门点头,转身后退,“我正好有点事,出去一下。”
伊恩站在旁边,已经不再坐立不安。可能在他看来艾门的行为是在找死——比尔森-格雷可是所有政治囚犯中最重要,最关键的一个。
南海郡和罗德郡人口众多。虽然后期逐渐遭受的入侵也多,但因为帝国最早建立的疫区制度试验地就是在那,他们对如何面对病毒和怪物有丰富经验。格雷代理双郡郡守时期更是颁布法令充分调动了大众力量,用悬赏和各种便利诱惑了不少冒险团队去南边闯荡。
繁华肯定是没有王都圈繁华,但现在那里依然是瑟兰全境最热闹的地方。那里有最强的海军部队,最多的基层商贩,最庞大,最臃肿的冒险者和佣兵组织,堪称是鱼龙混杂,很难对付。
如果逆命者试图在短时间内控制瑟兰全境,罗德郡和南海郡是他们绕不过去的两个大坎。但问题是经过上次的清洗之后残留影响实在太大。不少人根本不信任王都后续委派的郡守。他们阴奉阳违拒绝配合,这给逆命者教会渗透腐蚀这两块领制造了相当巨大的麻烦。
他们试过腐蚀格雷,但失败了。格雷本身就是融合人,虽然那个生物魔能好像不怎么强,但作为融合人他是免疫病毒控制的,他们无法强迫他做事,即使是上位骑士的致幻术对他也无效。
用某位骑士的话形容,他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还要硬。他半点都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建议教会把他弄死算了。
艾门可以想象到她敌人的尴尬之处。不用问的,如果这件事处理起来只要杀人这么简单,格雷也根本不会被送来死灵街了。
如果她估计的没错,罗德和南海还有不少人是效忠于他的。加上自由党这些年对周边区域的渗透、宣传,他们肯定时刻关注着王都动向,只要稍有不对就会起兵“造反”。
简单和格雷交流了一下对画作、画派、用色等方面的个人看法,两个人坐下来,开始逐渐进入正题。
“比尔森。”艾门决定使用一个较亲切的称呼,“你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吗?”
“知道。”棕发男人拍拍肚子,“所以我啥都不敢干啊公主殿下,你看这里长的膘,和两年前比起来这是另一个人。”
“我想你可能是对这件事有什么误会。”艾门眼里闪过锐气,“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被他们关进来的。”
这句话一出口,格雷眼神亮了一下。但他很快皱紧眉头:“那你来找我并不明智。”
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这里是如何形成的。但他曾见过缔造这一切的人,那是一个浑身罩在黑袍里的丰腴女人,她散发出的气息让他害怕。
如果不是自知自己绝无可能从那人手上逃掉,他也不会自暴自弃放弃身体锻炼。而他很确认那人正在监视自己,所以在艾门那句话出口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房间中的气氛凝固了。伊恩缩在沙发上开始不断颤抖。艾门转头看向窗户,发现那一盏盏明灯正在熄灭,一股狂风卷着雾气,正在围绕这栋寨子不断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