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什么别的东西,就只是单纯的一种感觉。因为他们毕竟是有血脉上的联系的,哪怕这种联系已经很淡,只局限于他们的身体。
“你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她盯着老人,语气不解,“我知道你那个时候就陷入危险了……但你为什么不用其他方式告诉我,而是让我自己去悟?”
“别人告诉你的和你自己体会到的,这个效果当然不同。”坎索咳嗽几声,咧嘴笑了,“我只是在赌寄存我希望的孩子不会轻易夭折,而你也没有让我失望。”
“那么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呢?”艾门眯眼,“一个工具?一个试验品?总不可能是你的……女儿?”
最后一个词她说的很轻,轻到不仔细几乎听不清楚的地步。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有些失态,但那不是因为她缺少理智,恰恰是她沉浸在理智当中已太久了。
穿越降生,表面上对亲情没有任何牵挂。无论是只在记忆里听闻过的母亲还是平时相处的弟弟妹妹,她当时确实不打算和他们建立多深的联系。
可以说曾经的她是不成熟的。哪怕那时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不小,但阅历上的欠缺还是让她表现的像个别扭的孩子。
她曾尽力避免的,其实是她内心深处所渴望的。否则她没必要答应和盖兰一起练习,没必要在费顿偶尔找她求助战斗技艺时指点他,没必要对斯塔表现的那么大度,没必要服从……坎索-哈温。
服从,是的服从……她不就是因为知道坎索是为她好,真的在为她着想才会服从他,听从他的吩咐去学那些知识?
过去的她可能真是个蠢货,但谁是真想她好,她内心还是有点数的。
“你在压抑什么。”
坎索没有理睬她,只是用一双深绿眼眸和她对视,“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情感?”
“因为我不确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艾门做了个有些颤抖的深呼吸,“而且——我没有压抑任何东西。”
“姐姐。”莱娜端着水盆和毛巾走过来,“要不要……我来给父亲换一下纱布?”
她有些不安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不太理解这紧张气氛。
“我来吧。”艾门接过那些东西,“当初韦德刺的哪儿?胸口是吗……我知道了。”
把不安且好奇的妹妹打发去浴室,艾门叹息一声掀开被子,开始帮对方清理伤口。
坎索依然在看她,但她却专注盯着伤口。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一时房间里只有扯动纱布和清洗毛巾的窸窣动静。
而在清理过程中,艾门确定这是一副处在亚健康状态的身体。
干瘪的皮肤,萎缩的肌肉……他就像是一台已经工作了几十年、即将退休的老爷车,身体各方面的技能都油尽灯枯。
也难怪约拿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自己,这具身体确实已经不够容纳他的灵魂继续活下去了。
而从吃掉约拿心脏的那一刻起,这个男人的灵魂就失去了自由——她忍不住要这样遐想。约拿那时起就开始侵蚀他,控制他的思想和意志。但他还是在那段时间挣脱了出来,不但亲自负责我的学习规划,还用那种方式把我撵出了瑟兰,让我避开了即将到来的王都危机。
如果不走,艾门能肯定,凭她当时——还有撒迦莉雅手里握有的那点力量,她们是根本不可能抵挡那些上位骑士的。
那么我到底该如何面对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