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当然想好了。”年轻的人回答:“不过我要举起的,不是所谓的兰芳大统制共和国的旗子,而是兰芳王国的旗子,我要当国王。”
“你这是胡闹。”年龄大的那个大声呵斥:“当年兰芳大统制共和国的时候,就已经不是荷兰人的对手了,要不然我何必在这种地方隐姓埋名的活下去,你现在搞一个兰芳王国,谁愿意来给你当臣子?”
“爹爹,你的消息太蔽塞了。”年轻的那个回答:“当年的兰芳大统制共和国,真正的败因不在于别人愿不愿意给你当臣子,而是因为你们想要抱大青果的大腿,却发现那是一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艾玛帝国自从立国一来就威压诸方,而且也愿意扶持藩属国发展,交趾国和高丽国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名义上是皇帝的臣子,却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我们只要能够扬旗,然后再向皇帝陛下递交正式的国书,就能够以藩属国的名义加入艾玛帝国之中,重领统领婆罗洲的富饶土地,而且可以将王位代代相传,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必须让位给其他人。”
这个年纪大的人,自然就是兰芳大统制共和国战败之后败逃出来的义军领袖梁路义,他在那些兰芳旧人之中还有着很大的威望,所以他儿子梁敬康才会非要唆使老爹出面,而不是自己就去把事情给干了。
好歹也当了这么些年的义军领袖,也指挥了一系列的军事斗争,玩过十几年的政治手段,虽然最后的成绩不咋样,不过基础总归是有的,所以他很快就猜到了儿子的打算,还有这件事被重新提起的原因。
梁路义压低了声音询问儿子:“敬康,你和爹说实话,是不是北边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了?”
“我也不瞒着你了,爹。”梁敬康也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人代表首相阁下给我递了话,希望能够有人起来闹一闹,然后帝国海军就有借口夺取婆罗洲了,到时候大家少不了荣华富贵。”
“当然了,若是我们真有能力,自己就把事情给办下来,那么仿照高丽和交趾前例,直接册封一个国王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们家就再也不用躲躲闪闪的了,也可以尝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
“哼,想的倒是挺美的,你有钱有粮有人没有?”梁路义有些不耐烦的说着:“帝国皇帝也不是做慈善的,要是单纯的为了一个虚名贵族的话,可犯不着搭上这么大的风险去扬旗,没钱没粮没人怎么做事。”
“爹,这你就想错了。”梁敬康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我早就盘算过了,咱们家不是还有几十万存银么,咱们只要愿意出一百块一个人头的现银,就可以从霓虹招募到经过了好几年正规训练的老兵。”
“这些人都是正规军校出来的,而且其中一些军官还见过仗,只要给他们配上足够的武器弹药,有个一千人就可以在坤甸之类的地方扬旗,要不了几天帝国海军就会过来保护侨民,到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梁路义还是不置可否的样子:“呵呵,想的挺美,这样倒也确实能够博一个贵族,不过就帝国贵族那点年金,你要多少年才能够回本,如果后续没钱,不能够真的占一块地盘,那就是拿钱买个头衔而已。”
梁敬康却神秘一笑:“爹,你可别忘了,南洋这一块,每隔几年就会来一次的大型暴乱,那些土著从我们手里抢了多少钱去,我们也学他们一样抢一把不就有钱了,有了钱还怕没有人和粮食么,还能够抢不到地盘。”
“咱们老祖宗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叫做‘竖起招兵旗,不愁吃粮人’嘛,那一千人就是一个起家的底子而已,扬旗之后就在当地放开来抢一把,抢来的东西拿去变卖了之后,继续顾兵抢下一个地方就是了。”
“南洋地区可是富得流油的,虽然被合成橡胶抢了不少的生意,不过那些天然橡胶照样很好卖,随便抢一个种植园就是多少钱了,回头把种植园卖了又是一大笔钱,我们还可以留下来自己种,那可是细水长流的生意。”
不等他爹反驳,他又急又快的接着说道:“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做不长久,如果是后面没有人撑腰的话,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列强扑灭,不过只要我们扬旗之后递交国书,那我们可就是艾玛帝国的臣民了,陛下能看着我们被人欺负?”
梁路义的脸色松弛了下来:“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此事终归是风险太大了一点。”
“爹,这事上,哪有光拿好处没风险的事情,就算是有,那也轮不到咱们这种丧家之犬啊。”梁敬康继续劝说道:“此事当然有风险,不过只要我们扬旗之后递交了国书,再不济也有一条退路啊。”
“大不了我们回头往首都一跑,领了陛下的封赏之后当个闲散贵族,好歹也能够维持体面地生活,不用担心哪天被人出卖,回头就让荷兰人给抓了去砍头,就算是钱都打了水漂又如何,好歹也过的舒心啊。”
“万一这件事给办成了,那可就是几十代人的富贵啊,您数数中原那历朝历代,除了开国皇帝早死导致国家动荡的,哪一个不能够享受个三五百年的太平盛世,只要中原皇朝不倒,咱们家的小朝廷他就倒不了。”
他停顿了一下,才加重语气说道:“不成顶多损失个几十万银元,成了就是几十代人的荣华富贵,爹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梁路义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闭上眼睛,什么话也没有说,又等了十几分钟之后,才突然睁开眼睛:“富贵险中求,你爹我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这点风险算得了什么,咱们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