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的三头龙本不该注意到渺小的黑兔，但是似乎是命运的牵引线，三颗头颅同时扭头看向了黑兔。注意到黑兔头顶摇晃的兔耳时，三头龙狰狞的龙首上露出了人性化的恶意十足的笑容，嘶吼着俯冲了下来。

“GYEEEEEEEEAAAAA——”

这是任何生命都无法忍受的嘶吼声，明明嘴巴已经被贯穿，但是三头龙还是发出了这令人恐惧的吼声。活火山喷发出来的熔岩被风压挤进了地面的裂缝，悬挂的无数吊灯破碎洒落，每一个碎片都倒映着毁灭的城市。

隐约间，黑兔在散落的碎片间看到了自己的故乡。

黑兔淡然的看着突袭而来的三头龙，宛若事不关己。

啊啊——要死了吗？

“闪开啊！黑兔！”

“噗嗤——”

大气爆裂的声音，肌肉撕裂的声音，以及血液喷射出来的声音。黑红色的血液溅在了黑兔的脸上，染红了窈窕的身躯，纯洁的蓝色与雪白肌肤画上了一层血红色的妆。视线中飞舞的黑发让黑兔瞪大了眼睛，粉唇微微颤抖。

“夜，夜蚀大人……”

“呼～”夜蚀表情有点扭曲，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听到黑兔的呼唤后，夜蚀扭过头，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温柔的说道，“在这里倒下可不可以啊，黑兔。”

黑兔听到了夜蚀有史以来对她最温柔的语气，包含着鼓舞与安慰，但是黑兔却忍不住流泪。

夜蚀的胸膛被三头龙的左爪贯穿，左手紧握住三头龙的左臂才勉强不让利爪继续前进，勾勒着星辰的铠甲半边都被震碎，头盔早就损毁，黑红的血液洒在风衣上分不清到底是流出了多少血，唯有黑色的围巾依旧逆风而舞。

“你只需要继续笑下去就好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夜蚀背对着黑兔，右手后伸按在黑兔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

“所以，别哭啊。”

“夜……”

黑兔还没来及说什么，夜蚀的右手便下滑到了黑兔的胸口猛地一推。

“等等！夜蚀！”

黑兔不受控制的向后飞了出去，流着泪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夜蚀的背影却越来越远，她的手什么也抓不住。

“真是的，都说了不要哭了。”仿佛能看到黑兔带雨梨花的样子，夜蚀苦笑着咳出了一口血。

“有趣，在吾辈面前还能如此从容吗？无论多少年，为同伴献上性命都让吾辈热血沸腾啊。”三头龙开口说话，红玉的眼睛中有着怀念。他没有阻止夜蚀的动作，毫无反应的看着接住黑兔消失在从天而降的黑色纸页中的山羊神兽。

“哈？献上性命？开什么玩笑。”夜蚀咧了咧嘴，右手抬起对准了三头龙中间的脑袋，咧嘴一笑，“抱歉啊，这边可是命硬得很！”

“还有嘴硬的力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