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现在想起，布鲁斯都有种战栗般的快意。

看着细雨，他皱起眉头

他从来不是个喜欢雨天的人，那种潮湿的感觉让他几近发疯。

但是不行啊，他还不能去睡。

因为如果他去睡了，那么很有可能再也无法醒过来。

相反，如果今夜清醒的结束了，他就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用担心醒不过来了。

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他将杯子往下面一丢，白银打造的杯子就这样消失在了漆黑的暗影当中，在那一声闷闷的响声后，消失不见。

自己是否也会想像这个杯子一样，在一道声响后，就消逝呢？

布鲁斯突然咧起了嘴角，诡异的笑着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罗马人也不会像汉族人那样，造个反还要扯一大堆诗句来显现自己的悲壮——提起枪，戳死面前的敌人，造反就是这么简单。

西方人的权谋之术相较于东方人来说的确太过粗糙简单，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简单而又粗糙，才会透露着一股股浓浓的血腥味。

阴谋终究是小道，阳谋亦然，而西方人比起谋划，还是更喜欢用刀剑说话。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未经调令私自领兵，这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是要死全家的大罪。

他转过身去，掀开帘布

在里面的，都是他昔日的同僚

共同效忠于帝后麾下，巩固她的权柄，以帝后刀刃为己任，穿插在近卫军的各个关节。

布鲁斯深知自己不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他之所以能担任近卫军统领，不过是因为他资历够老而且足够忠心罢了。

帝后并不需要一个多有才的人帮她执掌近卫军——或者说比起一个聪明能干的人来说，她需要一个比较蠢的人当她手里的剑。

她要的是爪牙而不是将军。

布鲁斯深知自己的定位，也忠心的履行他身为帝后头号狗腿子的职责，渐渐的，一个昔日的乡野农夫居然也闯出了一个‘红毒蛇’的外号。

虽然那并不是个赞美的话语。

人最难得的品质不是别的，而是自知，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就算再聪明那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