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雪吐纳，将气力注入若水，师传宝剑释放青蓝色的辉光，并未注入崩坏能，而是若水在回应她的信念，迄今为止，她全力以赴的剑招，只输给过塞西莉亚和符华两人。

“喂喂喂，动真格了啊。”莎乐美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不太明白剑士对决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可眼前的光景也令她心情紧迫，如果说一秒之前她还在担心认真起来的程立雪会不小心错杀了苏白，那一秒之后的现在，她反而在担忧程立雪是否能赢。

一招胜负，刀剑决！

苏白推动刀颚，一声清脆出鞘声成了信号，他踏入神速领域。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刀、斩下、血振、残心、纳刀！

居合奥义·空之境界！

程立雪亦以同样极快的剑速回应了这一刀，她用的并不是拔刀术，而是太虚剑术，从太虚剑心中演化出的剑法，以若水挥出青蓝之利刃，流水化刃，以第一层心境冠以同样的名讳。

明镜止水！

青蓝色的光芒已经近在眼前，双方出刀挥剑的速度同样快若一瞬电光，但立在原地未动的程立雪占据着立场优势，反而前冲拔刀的苏白天然落入劣势。

眼看刀剑碰撞，双方决胜仅一刹辉光。

短兵相接，强风吹袭，方圆百米的雪花被震退，显出没有雪花飘零的寂静空间，强光夺走了视界全部。

视线余光之中，莎乐美望着一抹青蓝色的剑光在空中旋转飞驰，刺入三十步之外的雪原，青蓝色的光芒也缓缓散去，而剑吟不休。

兵器脱手，胜负已定。

程立雪与触手可及的胜利失之交臂，刀背嵌入了小腹，她最后一刻仍然伸出手，却没能抓住苏白，应声倒地。

梳洗者莎乐美即便有所预料，但当事实真的落入眼中，她还是止不住震惊，A级最强女武神竟败北了，虽然她并未启用圣痕的力量，也没有发挥若水宝剑的全部力量，但居然被一个连女武神都不是的对手击败了，这当真是匪夷所思，有这样实力的人，全世界也就卡斯兰娜家族才有吧。

步伐声传来，莎乐美猛地回过神来，她摆出如临大敌的姿态，她的实力虽不如程立雪，但若是全力以赴，如今状态的苏白不是她的对手。

但……

“我不太明白，我们没有对你下死手的意思，你已经十分明白了，为什么要这么竭力挣扎？”莎乐美开口问询，她的态度相较于程立雪更加温和，不同于这个缺乏变通的古板同伴，她更加冷静，思维感性与常人无异，所以才会疑惑苏白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苏白握着地藏御魂，他的视线那般平静：“那就是什么吧，我不必要跟你解释，说了你也未必会相信，你不用再问了，你我站在敌对立场，无关对错。”

莎乐美语塞，她凌厉的气势骤然间有些颓然了，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任务中所说的那种疯狂者，他始终都在小心翼翼的护着后背上的女孩，这个任务是大主教亲自交付，但也只是谎言吧。

虽然不是不能理解大主教的想法，他藏匿着第十二神之键，所以即便出动A级女武神也要将他带回去，这是为了天命，也为了对抗崩坏，必须将这种级别的武器掌握在手里，但是……莎乐美的内心无法接受这样的理由。

如果对手是崩坏兽，她会毫不犹豫的将对方斩杀，如果对方是利用崩坏犯罪的恶徒，她也会乐意去承担这种罪恶，因为她心中怀抱着正义感……当她意识到自己终于站在了正义的对立面时，内心开始挣扎，自责感迟钝了她的思维和神经。

最终莎乐美幽幽一叹，撤回了悬浮的十二把利刃。

“你走吧，就当我是鬼迷心窍，淑女的修养让我不能对一个遍体鳞伤的人下狠手，我没有挽留你的手段，除非斩断你的四肢……趁我还没有后悔，趁她还没有醒来，趁天命的其他组织还没发现你，尽快逃离吧……”她走过苏白的身侧：“尽管这可能也只是徒劳，因为只要你们还留在这颗星球上，就永远逃不出去。”

“即便如此，我也想试着挣扎一下。”苏白话音落入雪地：“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就去巴比伦塔看看吧。”

莎乐美拔出了若水剑，背起了失去意识的程立雪，当她再度回头时，苏白已经走远了，这令梳洗者小姐不由得苦笑：“连一句谢谢都不说吗，真是个搞不明白的怪人……”她随后看向另一个方向：“巴比伦塔……我记得好像是天命第二大研究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