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苏白指着前方：“翻过这座山，到不到菩提洞我不清楚，但……应该就能看到欧洲大陆了，那边应该不会下雪，能够看见星星了。”

“星星！”西琳认真的点了点头，她好久都没看过星星了，便抱住苏白的脖子：“快点快点！”

“别闹腾，小心掉下来，都走到这里了，稍稍缓一缓。”苏白安抚着有些焦急的女孩，实际上，他已经调动了全部感官在侦查了，哪怕这几天日夜赶路，对他的精力消耗也微乎其微，他一直都在调整状态，尽可能保持自己的状态维持在虚弱状态下的半盛。

他认为即便走到半路，被一发天降正义的火箭弹幕袭击也并不值得惊讶。

事实上，他已经来到了目的地，距离越过欧亚分界线堪称仅仅一步之遥。

太轻松了，轻松的就像是用手指折断铅笔一样。

但这样同样十分的反常，令苏白惴惴不安的反常，他有一种预感，强烈的预感。

——他成了猎人眼中的那只兔子，一只必然会撞上木桩的兔子……

一路上只能听见工厂加班的声音，蒸汽轰鸣，空气中弥散着重金属的味道，苏白来到了叶卡捷琳堡的西北郊区，新莫斯科大道，已经是深夜，道路上没有一个人，积雪将道路填满，纯白色的道路上没有足迹，无人经过，却在视线尽头，有一座界碑屹立着，该界碑底座由暗红色大理石建造，中间是灰白色大理石作为分界线，两侧分别标明欧洲和亚洲，界碑为尖形金属塔。

那是欧亚分界线碑，分割了欧亚大陆，也是苏白目标的终点。

可在通往这座线碑的最后笔直大道上，有一道人影持剑伫立。

剑名若水，人名立雪。

“你终于来了。”

程立雪等待很久了，久到她的肩头已经有了寸许厚的积雪，未曾动弹脚步一下，她就在这里等待，如一名等待着对手赴约决战的剑客，她早就知道苏白会来到这里，如一名守株待兔的耐心猎人。

“都走到这里了，不能放我过去么？”苏白问。

“莎乐美的错误我来填补，并且这一次不再是比试。”程立雪扬起剑锋：“即便你击败了我，你也注定无法离开这里……而且这次，我不会再留下余力了，将会全力以赴……请觉悟！”

“不是切磋比试……”苏白放下了西琳，他侧目凝视程立雪，剑气呼啸胜过猎猎风雪：“那便是死斗了。”

第两百四十八章 小傻瓜

这不再是一场切磋，而是一场死斗。

程立雪不会再留手了，她带着自己战败的耻辱和全部固执与倔强站在这里，誓要阻苏白越过欧亚分界线，即便不清楚这对于他意味着什么，这一切于她并不重要，只是作为女武神，她有坚守的原则不可动摇……她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崇高，为了成为师傅所期盼的人，她必须将每一个任务践行到最好。

只是如此，仅此而已。

将感性抹杀后，只留下纯粹的女武神留在这里，执行着命令，冲动是一个跟她无缘的词汇，她只有面对赤鸢仙人的老师，才能取回一点人性的冲动。

怜悯是无法赠予苏白的，她的同情有过，但也在一次惨痛的失败后，将那抹杀了。

那是绝不能被其他人所倾诉的丑态，她必须将一切做到完美，才能有资格和那个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