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侧马尾的少女名为岑缨，岑家的小女儿，如今时间过去了数年，她也已经来到了二八年华，眉眼张开了些许，已经是出落标志的美人……只可惜打扮还是一如既往的实用主义派，穿着马甲套着裙子，看上去确实很超前。

“那我们就先回去鄢陵了，你们在梦里要小心点啊，注意别被偷袭了。”岑缨挥了挥手，冲着云无月一笑。

“万事小心。”哪怕是云无月这样高冷的魇魅美人，面对岑缨态度也会稍稍温和。

“放心啦，我有高手保护我呢，对吧？牡丹姐姐。”岑缨嬉笑着，很亲昵的靠在了另一旁的白发女子的肩头，这令女子无奈一笑。

碧眼罗刹玉牡丹，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流高手，实力强悍出众，放在人类当中绝对不弱，但和北洛、云无月这个级别的非人类比较，还是差了太多，她不放心岑缨独自外出，坚持跟了上来，但一路上遇到的对手不断升级，心中不禁唏嘘，但嘴上还是要逞强一下。

“我会保护好小缨子的。”

……曾经她对一个人这么承诺过，哪怕对方已经不在了，这也是她必须完成的事。

北洛和云无月颔首，随后走向了阳平城内，他们还有事需要调查，作为非人种族，他们通过半魂莲可以自由穿梭于梦境，而作为人类的岑缨和玉牡丹做不到，只能先行返回鄢陵做进一步调查。

目送北洛离开后，岑缨站在城门口伸了一个懒腰：“刚刚从梦境中离开后不多时，返回阳平城，天色已经完全亮堂了起来，又熬夜了，这样下去黑眼圈会很重的。”

“习武之人没那么容易出黑眼圈，多练练内功，再怎么熬夜皮肤也不会变差的，我教你的内功心法有一定的驻颜效果 。”玉牡丹柔声说：“要歇息一会儿么？我也有些饿了，去吃点东西再回鄢陵吧，那一对是大妖，我们可不是，总要休息吃喝。”

“嗯……”岑缨的兴致不太高，被玉牡丹拉着来到一家餐铺，要了几个包子和一碗面条。

“还在想昨晚的事么？”玉牡丹将热腾腾的包子赛进岑缨的手里：“别愁眉苦脸的，不好看。”

“我只是在想这些事，真教人难受，虽然是梦境，但又是现实，真是疯狂……”岑缨按着心口：“亏我以为自己还不是那种娇气的人，结果只是因为还没遇上罢了，真的预见了，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她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小手：“就像过去一样。”

梦境，渭水剑炉中发生的糟心事太多了，和过去牢山镇里发生的事情相比也差不多，都是因为人的执念产生的魔怔，导致了悲催的结果，实际上却没有任何一人是无辜者。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玉牡丹轻声说：“别去想了，而且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和过去是不同的。”

“昨晚的那场梦里发生的事，和过去的不同，我知道……但我会忍不住的去想，越想越气，越觉得自己没用。”岑缨咬着下唇：“别人在的时候，我可以表现的我不在乎，但我自己心底明白，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是因为我的任性才……”

“不是。”玉牡丹温和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不是的，不要这么想……他也不希望你这么想，你的选择是对的，我们都这么认为，只是结局不如我们所想，北洛也经历过，他也告诉你了，不用想太多，正要承担责任，也不仅仅是你的责任，我们都有错。”

苏白死时，不只有岑缨，她也在，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北洛也在，这位辟邪已经苏醒了王族的力量，可他当初也同样什么都没有做到，只是呆呆的站着，看着他魂归轮回。

其实谁都一样，曾经目睹那样的光景，内心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追求着强大起来，希望之后的一生中都不要在见到同样的光景，不要再有那样的无力感，不再有那样的心情。

玉牡丹和北洛都是成年人，见过尸山血海，也体验过人间冷暖，三观稳固，心中哀却不伤，执着却不会说出，也不会因为过去而万般执迷，看的更开。

但岑缨不同，她太小了，当初她只有十三四岁，到现在也才十六岁，还不够成熟，远远不够。

还好这些日子都有玉牡丹陪着她，否则以她的性格，很容易会太过于执着而走向极端。

被抚摸着脑袋的岑缨内心稍稍平静了一些，她得到了一些舒缓，终于不再想太多了。

岑缨小声说：“还有一个月，就到他的忌辰了。”

“嗯，等这件事结束后，等北洛来鄢陵，我们去牢山镇，给他上柱香吧。”玉牡丹轻抚着岑缨的头发，手指微微僵硬：“今年云无月也会来，他会喜欢热闹点吧……也顺带告诉他这些日子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