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师很多事都不想解释清楚,这是他和另一人之间的事,不需要将司危卷入,她即便知道了也帮不了什么忙,不如索性让她去看守鄢陵城,那里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司危仍然在犹豫,她很不情愿放任苏白和绫罗留下,谁知道苏白记忆恢复后,这位天女会做什么?有没有可能会被这位天女趁虚而入?自己好不容易占据的优势岂能这么放下!
“苏白会去鄢陵。”巫炤开口道:“我会引他去鄢陵,你还会跟他再见。”
说到这里,巫炤不再开口,司危了解他,这是给出的底线了,她不能违背巫炤的命令,作为巫之堂的成员,作为西陵的遗族,她只能低头应道:“我知道了。”
安排司危前往鄢陵,她必将亲眼见证群魔吞噬鄢陵城的光景,而鄢陵也是岑家所在的地方,巫炤知晓岑缨和北洛共同探索了许多地方,所以打算以她的去向安危为诱因来引导王辟邪奔赴鄢陵,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但这个环节并不是最重要的部分,打发司危去鄢陵,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但饶是鬼师智慧通天,也并非全知全能,巫炤终究是失算了,他根本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无意间促成了一件诛心的选择,即便最初针对的并不是苏白。
……
梦境阳平郊外。
云无月望着悬浮在空中的寄灵族的碎片,最初认为这只是交托给寄灵族的物品,没想到这种残留物内都被施加了特殊的术,导致北洛和一名书生被卷入了完全未知的梦境。
“……想到让他们出来的法子了吗?”一个阴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身法和行动方式,与云无月的如出一撤,来的也是魇魅。
云无月微微侧目:“夜长庚……你的屁股怎么了?”
她没有回头就知晓夜长庚的走路姿势有点奇怪,干脆的戳破了他臀部受伤的事实。
“不关你的事。”夜长庚顿时又感到了一阵阵幻痛,被苏白在另一个梦境里扎伤了屁股这件事,已经被他视作奇耻大辱,云无月这一开口就让他火气上涨,但他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便开口嘲讽:“你解不开这个术,但或许我会有办法,要不要试试求求我?看在同族的份上,我或许会帮你也说不定。”
“你?”云无月不置可否,视线充满了轻蔑。
“呵,看着他们在梦境当中苦苦挣扎,你什么办法都没有,求我又怎么了?这天底下谁不曾折腰,谁不曾屋檐下低头?就你云无月高高在上求不得人了?”夜长庚见到云无月的冷淡表情,言语更加变本加厉;“哦,我懂了,果然魇族就是魇族,和辟邪即便待在一起也完全不是同心同意,该出卖就出卖,看着他们死也根本无所谓。”
“你的激将法,很弱。”云无月单手叉腰,大佬站姿,侧目而视:“你说的不对,天下无人不折腰,但让我折腰,你还不配……我是不是在意他们的生死也与你无关,并且我很确定,你不知道怎么破解这个术,你的水平远远不够支撑这样的术……现在伤都没号就跑来这里兼职大阴阳师,你是被谁派来牵制我的?”
霒蚀君轻蔑的说:“是巫炤,对么?”
夜长庚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看来我说对了,你居然和他站在了同一方,与虎谋皮,你会有这样的胆识……”云无月略作思索:“还是说是被单方面的抓住,当做工具魇来使用了?呵,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夜长庚闻言勃然大怒,咬住牙关:“看不起我?你凭什么,连声音都没有,你这样的魇完整都不完整!像你这样的魇,早就该死在魔域里,这样的蠢材居然还能名震北境,你凭什么……而且我可不会听命于任何人,那只是一场合作罢了,能让你感到不快,我就很快乐了!哼,那你尽管在这里挣扎纠结吧,这个术可没有那么好……”
话音未落,悬浮着的碎晶猛地破碎了一块,一只修长白皙的大腿踢碎了梦境空间的障壁,从另一个梦境里穿透了时空的制约,一脚狠狠踹在了夜长庚的脸上,这魇魅的表情顿时暴走,沛然的仙灵力仿佛巨大的熨斗,给他的脸上熨了三十六码的鞋印。
魇魅直至的撞入了石壁里面,他的屁股被尖锐的石头刺入,顿时发出了惨叫:“啊!我的屁股!杀千刀的!”
“鬼叫什么?姑奶奶我杀千刀还死不了。”梦境被撕裂,绫罗从另一端灵巧的跳了出来:“这才出了一个梦境又跳到另一个梦境里,可真是麻烦,巫炤的术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
“天,天女!”夜长庚声音都尖锐了:“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