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你的错误。”苏白靠近，站在雷帝的身前，垂下平静的凝视：“你已经尽力了。”

“哈……最后居然还是被你安慰了，可你分明连余都不记得是谁了。”雷帝的面庞浮现出些许苦涩笑意：“马彻利斯……你连这个名字也早就已经不用了啊，余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了，吾师……其实余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余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很多都想不起来了。”

不远处的神父脸色剧变，他并不是真正的马彻利斯枢机卿，只是假借这个身份的拟似从者……他绝对没想到自己扮演了这么久的假货，居然真货就在旁边。

“原来如此……”卡多克突然懂了：“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既不是迦勒底，也不是异闻带，只是想要陪误入歧途的皇帝走完最后一程。”

苏白其实真的想不起雷帝是谁了，但仍记得典故，知晓马彻利斯是谁，他曾经是雷帝最信任的师长，唯一能指责雷帝的圣职者，若是过去的自己也曾经与雷帝相识，或许也真的担任过这个指导者的职责也说不定，他握住雷帝的手掌：“想不起来也就罢了，我只是我而已，在这条道路的尽头，至少你还没有彻底沦为孤独的一人。”

“你说过，皇帝是孤独的，因为皇帝拥有一切，所以再也得不到什么，只会不断的失去，余明白这一点，余失去了王妃，失去了师长，失去了一切……强者生，弱者灭……这样的俄罗斯，这样残酷的世界，是你和吾挚爱的阿纳斯塔西娅都万分抗拒的冰冷世界啊，所以余失去了你们……”

雷帝望着雪白的天，它的意识逐渐淡薄：“余也不明白，这所做的一切都值得吗？都是正确吗？为什么余的俄罗斯非得被毁灭不可，为什么如此挣扎的残存也要面临被毁灭的结局，若是死亡，便能得到答案？”

“那你现在，释然了吗？”苏白平静的问。

“余……已经败了。不用再去思考这一切的疑惑了，承认了自己的败北，承认了叛逆者的胜利，就这样在师长的凝视中离开，或许才是余最渴望的幸福……抱歉，吾师……”雷帝缓缓闭上了眼睛：“余先走一步，终于可以去见挚爱的她了。”

“祝你好梦，沙皇陛下，从今往后，将有公义的冕冠为你留存。”苏白说完的那一刻，雷帝的生机随之断绝，它的躯壳直接风化成了沙，留下的只是轮回者掌心残留的一丁点血色痕迹。

“夫君……”千叶轻声说：“他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

“我没事。”苏白抬起眼睛：“我没有觉得悲伤，我只是履行过去没能尽到的职责罢了，或许我曾经是马彻利斯，或许也不是呢？但过去的一切我都忘记，我已经……”他握着拳头，低声言语：“不记得他了……”

记忆无法共鸣，感受不能互通，轮回磨灭了那么多痕迹，这区区一道残痕……又算的了什么？

这又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早该习惯了啊。

苏白无法沉溺于感伤之中。

随着伊凡雷帝的逝去，一切看似都结束了。

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不远处阿塔兰忒已经统率着雅嘎反叛军们到来。

雷帝不在，皇权易主，杀戮猎兵消散，反叛军反而一跃成为了数量最多的制式军团。

随着反叛军们雅嘎们的靠近。

迦勒底众人明显松了口气，因为接下来卡多克再强，手下的英灵数量不足以控制不住局面。

但很快，藤丸立香察觉到了不对，因为被包围的人不是卡多克，而是……她自己。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为了你，我便无所不能

生命存在优胜劣汰，历史也同样如此。

型月世界存在庞大的平行世界数量，但这些平行世界并非永久持续下去，每时每刻都有平行世界再出现，再增加，因为各式各样的意外偶然或者人为因素，导致了世界的改变，譬如一名抵达了古代的穿越者，一名来自未来的重生者，一个偶然的科学发现。

不同的偶然因素会导致世界产生分歧，并且开始增加，就像一个树状图，无数条可能性不断的发展着，但这些可能性不可能永远的衍生下去发展下去，它必须被规划，就好比树枝应该得到修建，因为宇宙的资源不是无限制的，它终究会被消耗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