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方士

“不错，真的很正宗啊！”灯莹睁大眼睛，有些热泪盈眶的感动，多久没有尝过真正的中华料理了。

即使是她自己做的，也只是还原部分味道，总是缺点意思，灯莹毕竟不是真正的厨师，厨艺只是爱好，太过复杂的料理她做不来。

而且这个厨师真的很厉害，即便是吃惯了正宗家那山珍海味，灯莹也并不觉得这一桌料理食之无味，他仅凭手艺就极大的拉回了食材的差距。

而且他完全意会了灯莹的意思，这桌料理全部以他原本的习惯来做，完全没有向东瀛口味做出任何妥协，就是原来的咸味与辣度。

虽然粤菜整体本来就很清淡，但依然还是超过了普遍东瀛料理的平均口味接受程度，但这对灯莹来说却是真正家乡的味道。

而且，中餐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坐一起，虽然日料这种对坐分桌的习俗很有礼节，很讲卫生，但毕竟是生分了一点，像这样坐，就能采用更加亲昵的动作，比如……

“主人，啊～”灯莹夹住一块烧鹅，沾了点冰梅酱，然后递到了正宗口边，正宗还愣了一下，有些不习惯灯莹这亲昵的动作，但最后果断张嘴吃掉了。

“嗯，不错。”正宗笑道，烧鹅是好吃没错，但小灯喂的话更好吃。

看见灯莹喂完以后脸红纠结地看着自己的筷子，然后下定决心什么也不管，夹了一波青菜送入自己口中，还舔了一下筷子，脸变得更红了。

正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运气好压住自己的**，感觉小灯太可爱了，实在把持不住，自从他离开十多年不见她以后，正宗感觉自己对小灯的抵抗力进一步下降了。

“那个……”旁边那个油头滑脑的海贼坐在一边，尴尬地看着正宗和灯莹秀恩爱，他很想问你们还谈不谈生意了？让他坐在一桌喷香的酒席前看你们情侣互动，那可是很难忍的。

“啊，抱歉，你也吃吧，没关系的，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然后，你先讲讲这里有哪些有实力的海贼？”正宗问道。

油头滑脑的海贼一开始还在拒绝，但顶不住正宗的坚持，再加上这家粤菜馆的海贼大厨确实水平极高，做的菜很好吃，让他难以就这样看着，于是也动筷了。

听他的诉说，正宗终于大概了解这里是怎么形成的了，是一群世代居住在海边渔村的汉人，被苛税与海禁逼到活不下去，下海去当了海贼。

但大明的刑法很重，下海去做海贼的人家属男的发配充军，女性送入教坊司，于是这些海贼就把家人都接到了外海，这种举族为寇甚至举村为寇的现象屡禁不止。

海岛山寨的生活毕竟很艰难，风吹日晒，因此他们又把大部分的家人迁到了东瀛，虽然东瀛也是兵荒马乱，但毕竟有城市可居住。

他们这批海贼主要是为江浙一带的富商进行走私活动，半盗半商半佣兵，所以也有一点钱，江浙的豪商便利用交易之便在堺市旁边租借了一处商埠，也就是这处海盗暗港。

在这里，主要是给汉人居住，同时与堺市进行贸易，但任何的船只都可以停泊，并且得到维护和补给，只要你付的起钱，哪怕是其他大名的商船，或者东瀛势力的海盗船，这里照收不误。

灯莹的灵识能轻松笼罩这条唐人街，一房之隔就是海湾，是堺市海港的延续，上面停满了船，这些船上的人有些凶神恶煞，明显是海盗，有些却像是普通的水手，而且汉人和东瀛人都有。

同样，因为这个商埠已经是租借地，堺市的统治层也不再管这里了，完全交给几个海盗中的大佬管理，所以这里也算是堺的黑市，各种来历不明的东西都能在这里交易。

尤其是来自大明的货物，每次船靠岸都会举行大肆的拍卖，有许多大名都会派使者来采购他们需要的东西，这里也就成了销赃的好地方。

据说，现在这里由四位最强大的海贼王统治，但四位海贼王长时间都不在，由他们的亲信与家族代管，这四大家族分别姓周、吴、郑、王。

最强的现在是王家，王植，当然这位海贼王也长年不在东瀛。

以上这些情报，有的是油头滑脑的海贼自己说的，有些是正宗旁敲侧击，并且用心瞳读心以后明白的。

海贼正说着的时候，正宗也在同时收集着其他情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的灵识足以覆盖全街，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在这家粤菜馆里的客人，因为有外人在并不多说话，但在外面其他地方，尤其是在隐秘的房间里，他们说话就肆无忌惮了。

在这其中，最吸引正宗注意力的，是几个在隔了三栋房子外面，一个茶楼二层的包厢里，那个包厢被封了结界，但正宗仍然能穿过结界听到里面的谈话。

引起正宗注意的不仅是因为这个结界，还因为里面的几个人，都是修行者，他们身穿长袍披挂，袍上锈着太极八卦图，还有祥云纹饰。

最显眼的是他们的背后，都背着一些东西，有的是剑匣，有的是圆镜，有的是玉龙环，乍一看像孔雀开屏似的。

“小灯，在那边房间里，有几个有趣的修行者呢，似乎是中原那边的，方士。”正宗向灯莹传音道，他见过这一类的修行者呢。

“方士。”灯莹看着他们那十分稀奇古怪的衣饰，以前她只在书上看到过这种中原的职业，是与道士接近，但又不为正统道教所接纳的民间修行者。

他们普遍擅长炼药，看相，算命之类的杂学，也都会一些法术，但大多数是旁门左道，非玄门正宗。

这时，他们在讨论着，“我们已经按照她的吩咐，把从大明缴来的武器都运过去了，为何还没有结款？！”

“别急，刚才她们已经联络我们，说千眼之家已经出了变故，之后会换一家和我们联络。”另外一个方士平静地说道。

“换一家？千眼之家这么强大的妖怪势力说倒就倒了？她们不会是想赖账吧？”第一个方士惊怒地问道。

第25章 周家

“并不是，他们说好的报酬已经运来了，还有后续的结款，看来确实没有想赖账，应该是她们自己内部出现问题了。”一位身穿杏黄披肩大袍的方士说道。

“哼，还好她们没打算赖账，这么强的妖怪组织怎么就莫名其妙出变故了，唉，现在我们在大明那边的事业也越来越难做了。”一位方士叹息道。

“放心吧，周老大上次起航时，已经带上了她们给的支援还有新武器，这次一定旗开得胜，而且听说这次她们还会提供更多的新式武器。”一位方士说道。

“嗨，想我们堂堂修行者，居然要靠墨家的这些奇技淫巧来扳回劣势，真不是滋味啊。”刚才那个消沉的方士叹气说道。

“呵呵，你在说啥呢，墨家那一套是奇技淫巧，说得好像我们方士在中原就不是邪魔外道一样，也没有什么好嫌弃的，何况我们不也是得到了一些珍贵的秘术吗？”又一个方士说道。

“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发誓效忠的，但是她们的要求也实在太难完成了，不仅要尽可能夺取明兵的武器，还要尽可能俘虏将领，这怎么可能。”最初的那个方士说道。

“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们被他打得也够惨的了，有了这次支援的武器，也许就能设计抓捕，不过他的武功真的很强，需要招募更多的东瀛武士，他们做炮灰还是挺好用的。”

之后方士们还谈了一些事情，但都是些私事，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

灯莹也依靠与主人共享灵识，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惊讶地瞪大眼睛，没想到她来这处海盗的暗港，居然还能打听到重要的情报。

“主人，他们说的那个，和千眼之家做交易，其实就是和邪灯做交易吧？给他们支援更多的武器装备，也是邪灯给的吧？”灯莹传音与正宗商量。

“不错，肯定是了，邪灯她一直在京都发展，那堺市这个出海口她也一定花了大力气规划与布置，但我们拔除她在京都的势力以后，很快就来到了堺市，她没来得及抹除自己的痕迹，没想到被我们抓到小尾巴了。”正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