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枯燥乏味至极,人与人构成的复杂社会,容不下异类。
天道神乐完全提不起兴趣。
保持现状,毕业后,独自生活,反正也没有人会专门追查他收入的来源。
对他来说,还是外面的世界更为有趣。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
“谁打的?”
天道神乐站在客厅,望着伊势铃鹿微微颤抖着的身体。
她格外瘦弱,回来的时候很狼狈,连自己的书包都丢了,国中水手服上也沾着很多灰尘,就像是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们已经僵持好几分钟了。
“摔得……”伊势铃鹿的声音足够微弱,几不可闻。如果不是他耳力好,还真听不到。
天道神乐微微皱眉,盯着伊势铃鹿几乎要埋起来的脑袋,那侧脸上露出大片红肿,两边都有。
她回来的时候是带了个口罩的,应该是在商店买的,但那些红肿的地方太显眼了,还有一些地方根本遮不住。
“是摔得吗?”天道神乐再问了一句。
“嗯。”伊势铃鹿轻轻嗯了声。
两人站在客厅的一角,正对站着,沉默了很久。
“明天不要去学校了。”
他忽然说道。
“为什么!!”伊势铃鹿顿时抬起头,激动的问道。
她的眼眶通红,但见不到泪痕,应该是洗掉了,希望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可以蒙混过去。
而且,她平时最喜欢带的那个发卡消失不见了,发丝有些凌乱。
伊势铃鹿死死的看着天道神乐,希望能从这家伙的脸上看出一丝的怜悯和同情。
可她却失望了,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因为你在学校被欺负了。”天道神乐解释原因。
这家伙果然知道!
伊势铃鹿一时间对未来有强烈的茫然,她孤零零的站在十字路口,薄雾弥漫,自己却不知该往何方。
强烈的灰暗感笼罩心间,她用力的咬着苍白的嘴唇,痛感从那里传来,和脸上火辣辣的还没消散的痛感纠缠在一起,就像是吃了一颗还没成熟的柿子,涩到发苦,苦到生酸。
她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变好了呢,她还以为天道神乐知道她的难处了呢。
她还以为,见到自己这样子的天道神乐会生气、会愤怒,最不济也能安慰自己呢。
可这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伊势铃鹿萌生出后悔的想法。
她就不该做无用功的。
“我没在学校里被人欺负!”她情绪激动的大叫道,不能听着混蛋的,如果退学就完了,天道神乐根本不了解情况。
天道神乐眼角微抬:“那就是在校外,你被人打了,还不止一个?”
伊势铃鹿上涌的情绪顿时一滞,差点没说出是又怎么样这句话。
但她又强行冷静了下来。
“我在学校很好,和同学相处的也好,没有惹是生非,老师还夸奖过我成绩不错。”伊势铃鹿有理有据的道。
透明人的生活体验当然不错。虽然只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而且都是别人来惹她,她从来没有招惹过别人。只有成绩是真的,她脑袋不笨,又肯用功,很快就跟上了学习进度。
“是嘛。”天道神乐不置可否。
“你明天不用去学校了。”他淡淡说道,天道神乐脑子抽了才会相信伊势铃鹿的话,一个小姑娘又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他仔细打量着伊势铃鹿的伤势,被拽掉了一些头发,耳尖很红,应该被人揪着耳朵往脸上打巴掌——动手的人应该很熟练,没有往死里抽,不然多半会更严重,而不是简单的红肿,过一夜应该消肿的差不多了。
伊势铃鹿也不知从哪鼓起的勇气,她此刻只觉得自己很愤怒,极度的愤怒,对着天道神乐大吼道:“凭什么!”
她的声音高昂的过分,却透着一种充满无力绝望的嘶哑感,就像是被逼到悬崖边的小兽。
“因为我是你哥哥。”天道神乐没有多说,他是有这个义务的,有抚养伊势铃鹿的责任,但凡这丫头再大三岁他都不可能会这样。
“我才没有你这个混蛋哥哥!你根本就不是我哥哥!”她声嘶力竭的大叫,像是在透支生命,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里仿佛被点燃了一把火焰,在不顾一切的熊熊燃烧。
“你说了不算。”天道神乐不以为然,他们是法理上的兄妹,除非法律变了,否则就无法更改。
他移开脚步,准备从厨房将饭菜端出来。
哐!
天道神乐的身体猛然一顿,他面无表情的回头看过去。
这间房子没什么缺点,属于花了大价钱的,装潢虽不华丽,但很有格调,家具也都是名牌,极为正规严谨,比如西欧餐桌和配套的高背椅,都是知名实木家具,一张椅子都有二三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