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墨也借由这个漏洞,带着天真无邪的茫然,随口胡诌地追问:“不是吗?”
“不、不是!当然不是!只是关系有些复杂!但是没有那种方向的复杂!”脸颊控制不住泛红的美琴,连忙摆着双手否定这奇怪的猜测。
“是这样啊....那么我到底是谁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还穿着这么大的衣服?我....受伤?为什么?”
洛墨就这么带着空洞的表情,茫然地注视着自己身上的大衣服,还发现了身上因为体质不同,并未与众人一同恢复的伤。
他这明显是将一切,包括自己都遗忘的状况,令美琴的心情一下变得更为复杂。
也在这个时候,洛墨过于宽大的口袋里,“不小心”调出了一张纸。
那上面赫然书写着,他留给自己的话语。
【大人的辛苦,小孩子其实不会懂。
我以前也是如此,直到成为大人,我才终于明白。
小时候所描绘的未来,理所当然的没有出现,现实也逐渐脱离了既定的轨道。
现在的我所能做的,就是专注自己的道路,不眷恋另一条路,也不渴望遥遥无期的未来。
如果毫无自觉地活着被称作幸福,那么我宁愿选择痛苦。
专注祈祷、奉献,如果每个人都要咒骂自己做错了,至少自己不可以背叛自己。
我的一生对不起很多人,但是....我已经没有机会去赎罪了....】
那莫名有点类似遗书的信上,是他留给他自己遗言。
内容有些模糊叫人捉摸不透,却莫名的有一股凄怆之感,这也更是让御坂美琴认为,他这行动一定有着更深层的意思,绝不是为了打发时间或是别的什么。
要说为了赚钱,那也完全不可能,这样的力量想要钱怎么可能会得不到。
“嗯?”洛墨注视着自己事前忍着羞耻写下的,其实不是给自己看,而是专门给御坂美琴看的“遗书”,这会儿也是微微地侧着头好像很困惑似的。
“你到底隐瞒了....为什么到最后都不愿意说.....”
御坂美琴并不是在问他,只是纯粹控制不住将双手按在面前幼童的肩上。
尽管曾经憎恨过他,曾经将其视为令自己夜不能寐的梦魇,但现在这股憎恨却无法维持,也无法忘记他最后的温柔,甚至因为那“遗书”的关系,胸口涌起一股想哭的冲动,注视着他的眼瞳也逐渐湿润。
她发现直到最后,自己还是完全不懂这个人,不明白在他的心里到底是这么看待自己,不懂这个人的过去,到底经历过怎么样的人生。
“姐姐怎么了?哪里很疼吗?”
“....你还有伤口,不痛吗?”
“不知道,大概习惯了?我也不知道,不过....姐姐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不....我哪里都不疼。”少女一边吐气将所有感情吞了回去,一边努力挂着柔和微笑,轻轻地抱住了他带着哭腔在他耳边低喃:“没事,已经没事了....全部....已经结束了。”
“....真的没事?”洛墨带着懵懂小心翼翼的回抱了过去,还十分关切的询问:“姐姐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情吗?”
“如果你一开始就有这么温柔就好了....”
“我以前....是坏人吗?”
“....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做什么事情。”
“我惹姐姐哭了?我做过什么坏事吗?”
“这个....已经结束了。”
人的性格和人格,是构成一个人的最主要的部分,正是由于有了个人大脑中的记忆,我才成为了我,组成了现在的人。
而失去了记忆,基本也可以代表着那个“人”已经死了,人既然已经死了,过往的恩怨也该结束了吧?
正因如此,御坂美琴彻底对过往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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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坂美琴抱着幼化的洛墨,仿佛失去了挚友一般悲切的哭泣样子,让边上旁观着基本没办法插手战斗,也没有被色欲权能影响的芙兰达心里是说不出的诧异。
本来洛墨现在变小了....她还有一瞬觉得自己说不定解放了,可是注意到他在被抱住时嘴角的笑意,她就知道了——这家伙根本就是在骗人。
但要说去拆穿吧....借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
毕竟对方可是一拳一个超能力者,一个人打趴了几乎所有超能力者,甚至将死者都复活了。
某种程度真就和神没区别了,得罪这样的家伙,真就是连死都成奢望。
而绢旗最爱与狱彩海美两人,倒是都已经被解除了控制,同时也被修改了一定的记忆。
遭遇同伴背刺死掉的泷壶理后,同样被修改了记忆,现在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蹲在河道边上。
同样遭遇背刺,让绢旗最爱从背后一拳打穿心脏的誉望万化,复活过来却又沉浸在了感动、沉浸在先前所看到的景象里。
就如当初挑战垣根帝督被完败时那样....不、应该说是远胜于当初的感动。
感觉背部就像是被无形的剑刃刺穿一样,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过往的所有坚持,都在无法抵抗的绝对暴力面前被打得粉碎。
负面与正面的感动交错,震撼着他的肉体和精神,甚至有想脱离学院去追随洛墨的冲动。
而被这里过于庞大、仿佛战争一样的动静吸引的人们,统统都是才靠近就被食蜂操祈控制住,全部自己回家睡觉去了,为此地制造出了广阔的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