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怪物在眼前慢慢化作一滩黑色的碳粉，夏林第一次给了斯卡蒂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可以救回幽灵鲨，但成功的概率非常的低，如果失败或者她不走运的话......”

他指着怪物最后留下的痕迹。

“......就像这样。”

第90章.舌吻道歉

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神秘。

或者说，能够诞生匪夷所思的纳米机械技术，能够实现ESP超感官知觉理论，能够创造出肉体上的永生技术，还有堪称造物主一般的基因改造工程，以及精神并联最后送葬了一切的思维注入技术......

......这已经比许多魔幻世界还要魔幻了，简直就是对那句科学尽头的经典名言的诠释。

而对于泰拉上的居民而言，源石是恩赐亦是诅咒，是文明进步的源泉，也是噩梦的源头。

但夏林如今已经知道了，源石就是在人类文明消失之后，继续着自己工作的纳米机械，矿石病则是纳米机械处理基因造物的程序。

想要根除源石感染，就是关闭感染者体内，处于半激活状态的纳米机械。

这对于泰拉人来说，是永远无法达成的愿望，他们的一切根植于源石之上，就连他们的起源：基因改造工程，也严重依赖于纳米机械技术。

能够关闭纳米机械，只有曾经的造物主。

然而，思维注入技术遗留的永生之神，却让苏醒的‘造物主’被一次次埋葬进了深渊。

博士付出了分割自己的权限，并且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永生之神带来的污染，情况依旧恶劣到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删除掉一次自己的记忆。

于是，源石感染基本无解。

学医救不了泰拉，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整合运动的出现是命运的必然。

“源石感染无药可救。”夏林说道：“幽灵鲨的情况，恐怕比矿石病更加的复杂，就像这种玩意一样......”

说到底，源石感染的矿石病，在泰拉人眼中是诅咒一般的玩意，但在夏林看来，在感染者体内滋增的纳米机械，只是在忠诚地执行着它们的日常工作罢了。

工作内容，就是在‘造物主’已经离去的当下，打理和维护好‘造物主’国度的完整，肩负着园丁的责任。

剪剪花草，除除害虫，而泰拉人在纳米机械的逻辑中......不过就是一群没有人领养，脖子上没有挂着猫牌和狗牌的流浪猫猫狗狗，以及在乱七八糟增殖的野生动物......

这就是矿石病真正的本质。

就像人类在21世纪就对野生动物进行过规划，会为了生态平衡主动击毙一些繁衍过量的动物。

很残忍......但在纳米机械的判断中，它们的程序一切正常，它们的行为有理有据，它们的做法合乎逻辑。

园子中的‘害虫’多了，不去处理一下怎么行？

流浪的猫猫狗狗多了，又没有人领养她（他）们，怎么能任由其滋生、泛滥？

机械是不会犯错的，工具是没有过错的。

所以，夏林也同样救不了，他不是博士，不是这个世界的‘同胞’，而是真正的外乡人。

他控制纳米机械的权限，是在纳米机械辨识出他人类的身份，不作任何抵抗的情况下，通过原力使用西斯炼金术【机械控制】黑到手中的。

当然，他可以给未还被源石感染的打上个人标签，防止她们被纳米机械清除。

也就是挂狗牌。

同样的，身为混乱、扭曲的聚合意识，永生之神也可以挂狗牌，甚至可以突破纳米机械的底层协议，摧毁、扭曲纳米机械绝对不会对人类造成任何伤害的程序。

但永生之神的意识需要纳米机械作为载体，所以只有感染者或者与源石有着密切联系的个体，才会被它们感知到。

而被它们打上标签的感染者，就会与体内增殖的纳米机械进行深度结合，整个生命形态就会被扭曲成另外一种形态。

夏林倒是可以通过对这种被扭曲的生命，注射被西斯炼金术转化过的纳米机械，对它们体内的纳米机械发起黑客入侵。

而已经与纳米机械深度融合的生命形态，即便他掌握的纳米机械，成功黑掉了该生命体内的全部纳米机械，也无法将它们的生命形态修改回去。

不过，阿戈尔人，准确一点，是斯卡蒂与幽灵鲨这种深海猎人，除外。

“我查阅过你的资料，也检查过幽灵鲨的血液样本，你们深海猎人天生就对源石感染有着足够高的抗性。”

在罗德岛的档案资料中，斯卡蒂和幽灵鲨都拥有一种特殊的爆发能力。

但那并不是源石技艺，反而是某种血脉天赋。

并且两人的能力非常近似，前者主要展现在全方面增幅自己的身体素质，后者则是体现在再生力和破坏力上。

但斯卡蒂的能力并没有副作用，而幽灵鲨的能力却会对自身造成精神压力，乃至直接昏迷过去。

“这种能力本质是释放血液中源石结晶的能量，而你们每次使用这种能力，都相当于给自己的身体进行一次‘杀毒’，但幽灵鲨却因为被人为注射了源石药剂遭到重度感染，才会导致她的能力发生了变异......”

“......不过‘杀毒’的效果还在。”

所以，幽灵鲨才会在使用能力后昏迷，她的神经系统已经被纳米机械严重感染，能力的‘杀毒’效果就相当于给自己注射消毒剂一样。

而夏林给出的治疗方案，就是逼出幽灵鲨的极限，让她长时间维持在那种状态之下，靠着能力的‘杀毒’削弱体内的纳米机械，等到抵达一定低谷之后，注射携带着由他掌控的纳米机械的血清，让他有机会发起黑客入侵。

“但失败的话，就会变成这样。”

夏林指了指怪物最后留下的痕迹。

血清中的纳米机械，与怪物体内的纳米机械，互相展开了厮杀，谁也奈何不了谁，最终将宿体分解成了一滩无意义的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