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期的一切都要向战争让步。
不过,在导火索还没有被点燃前,战争的氛围还远在大众的视线之外,伦敦的街头一片繁荣昌盛。
来自世界各地的居民将多元化的种族、宗教和文化,一并带到了这个世界中心,而从各个海外殖民地搜刮的财富,则撑起了日不落的强势。
行走在伦敦中,夏林能够清晰的感应到,在他身边途径而过的伦敦市民,就算有的依旧要为了生计犯愁,每一个都充满着一种强烈的民族自豪。
相反,那些不是伦敦市民,也不是英国人的外来者,除非是从其余列强国家过来的,否则一个两个都给人一种乡下人入城的既视感。
特别是其中黑发黑眸的黄皮肤人种。
凝视着光着额头,留着金钱鼠尾鞭,就算衣服如何光鲜亮丽,也无法掩盖一股自卑之感,让夏林看得心头莫名火大。
他知道这些因为记忆的影响。
在自己过去的印象中,这一幕本已远去了许久,日不落早就日落西山,东方的中心也洗涤了尘埃,如同旭日一般冉冉升起。
绝不应该是这样,这种唯唯诺诺,这种惹人厌烦,这种自卑自惭......
夏林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哪怕这个剧情世界中的,大英帝国的机巧师团全部一拥而上,夏林也有信心正面将其碾碎。
但他却唤不醒那头沉睡多年,身上已经伤痕累累的雄狮。
夏林垂下了视线,以一种逃避的态度,加快了脚步,远离了视野中的金钱鼠尾鞭,赶到了伦敦的火车站。
靠着原力的便利性,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一张车票,登上了前往利物浦的蒸汽机车。
坐在不算舒适的座椅上,转头透过车窗,望着车站中人水马龙的景象,脑中不禁再次回想起了之前见到的金钱鼠尾鞭,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憋屈。”
明明身上有着跨时代纳米机械,明明自身拥有着超凡的力量,在这个时代中,一人敌国、一人灭军、一人屠城,想的话都能够做到。
但这种无能狂怒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是遇上难以对抗的敌人。
再怎么强大的敌人,他就算正面不敌,也有着殊死一搏的勇气,也能够想方设法去战胜,就像上一场轮回中,碰到无法在正面战场上取胜的奥林匹斯小队,他就祭出了各种盘外招,用整个冬木市,数十万人命,将其埋葬。
如鲠在喉的感觉,充斥在夏林心里,让他感受到了一股自己无没法对抗的力量,横在了面前,让他无能为力。
那种力量。
叫做文明。
没有具体的形态,却能够让他窒息,就算是拥有超凡力量,也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安慰。
夏林算是知道了,为何西斯会热衷于,创造出一个集权帝国,也懂得了为何在没落之后,贝恩派的西斯会一代接一代,在绝地圣殿面前充当缩头乌龟,一直潜伏等待到帕尔帕廷翻盘之时。
文明。
这是再强大的西斯君主也不得不承认的一股伟力。
芸芸众生,宛若蜉蝣。
蝼蚁之力,改天换地。
就算有着魔法师、人偶使、自动人偶等等额外的因素存在,夏林也能独自一人血洗掉白金汉宫、唐宁街10号和上下议会,但他却没办法真正打垮这个国家和文明。
于是,夏林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窝火,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拉下了车窗的窗帘,低头拿出了记载着主神安排的身份的那张纸张。
之前还不怎么觉得,现在仔细想一想,他在这场剧情世界中的,居然有两个‘本地身份’,显然与他本身有着一定关联。
BX的外貌被大光球按了一个‘本地身份’,他原来的样貌也被大光球按了一个‘本地身份’,虽然BX的灵基与他无法分离,但主神绝对不会有额外照顾他的打算。
而且,主神安排的身份是嵌入剧情世界中的,就像在《明日方舟》中,给他安排的身份是炎国的旅客,而且能够顺利通过龙门的安检没有引起怀疑,如同真的有一个叫做夏林的炎国人。
那么,他在这个剧情世界中的‘本地身份’,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渐甫......中堂......”
夏林认出了这封‘信’的撰写人是谁。
这绝对是一个生不逢时,被时代逼着把身后名,搞得和秦桧一样臭的,可怜可悲可敬可恨可叹之人。
在这个魔改的20世纪中,不出意外也是在20世纪的第二年年末病死之人,为什么会与他的‘本地身份’有所联系?
第177章.宫吧老哥不请自来
渐甫,这不是姓名,而是一个字,在夏林的记忆中,这个字来自于一个可怜可悲但却不可敬之人。
可怜,是因为他要在一份丧权辱国的条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从今往后黄河之水也洗不清身上的罪孽。
可悲,是因为真正需要承担这份罪责不止有他,还有一个早该死的封建王朝和一些需要淘汰的糟粕。
不可敬,是因为他是勉勉强强裱糊着一艘将沉的烂船,丢光了脸面、丧尽了尊严,拖着伤病之躯签下了注定遗臭万年的条约,在侮辱和羞耻中,吐着血,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十一年之后,他维护的制度和王朝,依旧还是沉的彻彻底底,只剩下历史在无情的嘲讽着这个无能的裱糊匠,鄙夷他的愚蠢。
这是夏林记忆中的渐甫,一个做官失败,干啥也失败的无能裱糊匠,也只是裱糊匠。
而在这个剧情世界中,这位李二先生的境遇,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