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意识消散前,蓝咕咕最后看得到景色,就是现实中,那个覆盖在审判官身上的虚影已经彻底凝实,一只灰发金眸的呆毛在这个与它预言的‘一秒钟后未来’截然不同的现在,对着它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啪~!
“【信息删除】”
接着,它就没有后来了。
庞大的鸟首人身亚空间实体,仿佛过去就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它消失后,失去了它的引导和坐标,天空上撕裂开来的亚空间裂隙,也跟着在灵魂之海中的两个意志角力中陷入崩溃,并很快在实体宇宙的物理法则排斥下合闭。
周围的一切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这时,覆盖了审判官的灰发金眸呆毛身影已然消失不见,灰发灰眸的审判官,平静的弯腰捡起了自己丢下的铳枪,拔出插在地面上的长剑,抬头遥遥看了眼国教圣城的方向,开始撒开脚丫子冲向了已经陷入混合的城市。
而在亚空间的波涛中,两个宏大意志也因为失去了各自在物质世界的锚点,不得不退回了各自所处的维度深处。
但对于其中一个意志来说,祂的计划已经完美达成了,除了最后那一刻,那个讨厌鬼找着的家伙,将祂的一只蓝咕咕永久删除,让祂有段意外,别的都在祂的计划中,也让祂知道了刚才与祂角力的那个讨厌鬼,到底在搞些什么。
“哦嚯嚯嚯嚯嚯。”
在亚空间深层的水晶迷宫中,充满着愉悦和乐子的奸笑声,于无尽的彩虹高原上回荡。
祂的本质是变化,但变化基于未知,可若是祂全知,那么变化就不再是变化,偏偏理论上祂就是全知的,因此祂就在这种矛盾中无时无刻不在渴求着变化。
不过变化这种东西,在没有引入全新的变量之前,终究是有一个头的。
最起码对祂来说,亚空间和整个银河,从来就不存在它不知道的变量。
直到最近。
那些不知道从何而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但就就凭空出现在亚空间的‘亚空间实体’,让祂稍微提起了点兴趣。
只是在浏览了这些玩意一遍后,祂就没了啥兴致,因为在这些‘亚空间实体’里面,即便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差不多也就是那个讨厌鬼曾经捣鼓出的原体,换做是实体宇宙时间线十个千年前的祂,或许会对此相当感兴趣,但时间线在十个千年后的祂却早已腻了。
然后,祂就发现了那个讨厌鬼的小动作。
现在祂总算是明白了那个讨厌鬼为什么要与这些‘亚空间实体’中的某个勾结了。
毕竟,一个类似于实体宇宙十个千年前的自己,这让那个讨厌鬼又如何能坐得住?
哪怕是最简单的使用方法。
比如:代替那个讨厌鬼的物质实体,在那个全宇宙最强大的折磨工具上,坐上个几天或者几个星期,让那个讨厌鬼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腾出手来,修复自己那一具已经残破不堪的躯壳......
但这怎么行呢!?
实体宇宙十个千年来的时间线上,那个讨厌鬼和他的帝国变得如今这般模样,可是完美符合了所有讨债人心意来‘还债’的。
无以计数的牺牲和付出,无以计数的鲜血和战争,这是那个战争疯子想要的。
上层奢靡,下层受难,前线有为了忠诚和荣耀的将士与无数敌人死战到底,内部有大权独揽贪婪成欲的官僚奢靡成性,这是那个瘾君子想要的。
整个帝国仿佛垂死之人一般,迟迟咽不下最后一口气,在痛苦和折磨中半死不活、渐渐腐烂,这是那个肥宅想要的。
至于祂......帝国上上下下,每一次细微的变化,每一次为了生存斗智斗勇,在希望和绝望间反复不断,在远离那个讨厌鬼曾经期盼的方向,转而陷入那个讨厌鬼过去最讨厌的发展一路狂奔,可是祂最大的乐子来源。
所以,那个讨厌鬼想起来......嗯,唔,姆,或许......可以?不可以?
不,完全、肯定、不可能,就是不可以。
当然,祂也很清楚,别看自己在途中横插了一脚,但那个讨厌鬼其实已经完成了目的。
祂可是全知的。
从那个讨厌鬼勾结的‘亚空间实体’的一部分,进入了实体宇宙的那个偏僻世界后,那个讨厌鬼已经达成了目的地,剩下就等别的‘亚空间实体’在一无所知中,栽进那个讨厌鬼提前挖好的坑,白白给与那个讨厌鬼以及与之勾结的家伙打白工。
这些祂都知道。
虽然还能够继续试着往里面添加些变化,但全知的祂也很清楚,短时间内根本没有足够的变量,可能阻止得了两个狼狈为奸的讨厌鬼得逞。
那么......
变化不定的迷宫中,那个无时无刻都在变化,有着无数张脸的乐子人,悄悄摆弄了一下自己的领域。
在至高天的最深处,也是最顶端的地方,永恒的伟大游戏战场,就在乐子人突如其来的惊喜之下,发生了点小小的变化。
四个不同领域互相交接的地段,在某个领域的忽然发力中,再一次被打破了平衡,无数蓝色、粉色,长相奇形怪状的奸奇恶魔组成的魔军,反推了刚刚僵持不下的另外三方。
随即,理所当然的一幕发生了,四个领域中最暴躁的那个,毫不意外地发出了一声充斥无尽怒火的咆哮,皮肤如鲜血般通红的另外一支魔军就在它们主人的怒火推动之下,不管不顾地朝着奸奇魔军莽了过去。
与其同时,另外两个紫色、绿色的魔军,也跟着反应了过来,在它们主人的加持下,也跟着将奸奇反推了回去。
数以亿万计的恶魔就这样在冲突中灰飞烟灭,等待着它们各自的主人,在下一次将它们的‘棋子’重新摆回桌面上。
然后。
在另外三支魔军枪打出头鸟的,将奸奇魔军反推回去之际,另外三个领域也同时压向了属于奸奇的领域。
于是乎。
一个小小的‘意外’发生了。
四个不同领域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激烈冲突,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短暂于这处伟大游戏的棋盘上,微微撕开了一个口子,而这个口子就处于另外三个领域对属于奸奇的领域挤压过程中。
在口子的这一端是永恒的伟大游戏棋盘。
至于另外一端通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