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儿子,郭氏热切关心:“今日怎的回来得这样的早?可吃饭了?”
傅定先朝母亲抱了抱手,之后又冲向自己请安的顾明棠略颔了颔首,示意她无需多礼。
之后,才答了母亲话道:“今日结束的早,想着趁母亲午休前回来请个安。午饭还未用,一会儿回自己那儿用。”
郭氏道:“你这么忙,何必这般着急的赶着来见?快回去吧,快去歇着。”
傅定:“那母亲也好生歇着。”
顾明棠见状,立刻请辞:“明棠拜别夫人。”
郭氏要喊身边嬷嬷来送顾明棠出门,傅定道:“母亲也别麻烦自己身边的人了,正好儿子同她一道出去。”
郭氏想了想,觉得她同儿子也算是旧识了,又于儿子有救命恩情,也就没说什么。
“那你就替娘好好送一送顾小姐。”
出了雅梅居后,顾明棠考虑到傅定是才从军营赶回来的,既累又饿,所以,便立刻向他告别。
“公子先回去歇着吧,我记得出门的路,自己出去就行。”
傅定却没依她,只朝她伸手引了引,道:“吃饭、休息,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何况,哪有迎了客进门,却又让客人自行离去的道理。”
见他态度坚决,又所言在理,顾明棠便也没再坚持。
只是同他并肩而行,一路往太子府门口去时,这种感觉,忽然同曾经的有些不一样。
曾经,太子府还是肃王府,这府内又只住着他一位主子时,他们哪怕独处,她也不会觉得有哪里别扭。
可现在,这太子府内人丁兴旺,哪哪儿都是人。每遇到一拨,当他们停下给傅定行礼时,顾明棠都觉得颇为别扭。
男女之防,她自然懂的。
虽然他们之间的相处、接触,是再再再君子不过的了,可也怕会有小人背地里嚼舌根。
傅定倒没考虑到这么多,是在感觉到身边之人有些拘束,言谈间也再不似从前那般从容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如今这太子府内人多眼杂,她怕是有避嫌之意。
傅定的初衷自然是好的,他是希望自己亲自送她出门,能表示对她的看重,给她些体面。也好以此,来打消掉如今外头所疯传的一些谣言。
如今外头都传,说是宁安侯府巴结太子府,吃相难看。
而太子府,是顾及脸面和身份,不得不被动应酬宁安侯府。
哪怕是太子府内的人,也是不乏有这样的声音在。
傅定是想,自己亲自送她一回,自然能打消掉一些谣言。
却没想到,或许会因此而给她带去另外的困扰。
所以,路走了一半后,傅定脚下步子渐渐慢了下来。
最终驻足停住。
“我便就送姑娘到这里。”然后侧头,示意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去送顾明棠主仆,“你送一送顾小姐。”
那小厮自然立刻应是。
见此,顾明棠似是略松了口气般。
她转身给傅定行礼道:“就此拜别公子。”
傅定道:“去吧。”
顾明棠起身的同时略抬了下眼,匆匆瞥他一眼后,方才转身离开。
傅定也没久留,既对她一切安排了妥当后,便也转身离开,往自己青霄院去了。
小厮送了顾明棠主仆到太子府门口,直到亲眼瞧着主仆二人登了车后,这才转身折回去。
来到青霄院,向自己主子交差。
“小的已送顾小姐出了门。”
回来后的傅定,略擦洗了下脸和手,又换了身衣裳后,这会儿正在吃饭。
小厮来禀后,他颔首应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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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门外,顾明棠登上顾家马车后,芙蕖便问道:“方才公子为何执意要送小姐您?又为何送了一半,突然又不送了?”
顾明棠大概能明白傅定的良苦用心,她笑着道:“这是他的一片纯善之心。”
“拜爹爹所赐,如今京城里的人都在传,说是宁安侯府利用曾经先宁安侯父子同东宫的交情,胁迫东宫必须与其交好。他那样做,是想推翻那些个谣言吧。”
芙蕖听后连连点头:“那这样说来的话,这公子人可真是不错呢。”
“可……为何好事做了一半,又不做了呢?”
顾明棠:“我同他都正值盛龄,如此孤男寡女的独处,总归是会引来非议的。他该也是后来察觉到了,所以立刻止住了脚步。”
芙蕖叹道:“公子如此,当真心细如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