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巴强忍着泪,很懂事的点头。
这孩子什么都没有说,但那心里明镜似的,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我难受的看着孩子一步三回头,被大柱子姐姐领走了。
至于大柱子,我在陈家村守了他整整七天后,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午夜,悄然合上了双眼。
这个大我一岁的男人,年纪轻轻的就离开了这个痛苦的人世,但在他的身旁,还躺着心爱之人的骨灰,这何尝又不是一件幸福美满呢。
至少,他走的时候,我还能送送他,他在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然而我呢,我走的时候,又是何等凄凉的光景?
很多事情,不敢想,也不能想,一想的话,就会觉得生而为人好苦,还真的不如也一起走了算了,那个时候,我们还能在黄泉路上手搭着手,一起说说笑笑,还似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郞。
我早已经没有了眼泪可以流,这些日子,面对的生离死别太多,人已经哭麻了,只是机械式的守在那个炭盆,不停的往里面烧着纸钱。
我这兄弟,活着的时候,没有大富大贵,死了的时候,好歹也要做个富家翁。
小泥巴小小的年纪,第一次戴上了孝头,为大柱子摔盆打幡。
丧事历经七天,把人折磨得不行。
这孩子从来没有叫过一声累,成年人都熬得不行,他也硬是挺下来了。
养了这么久,也算是圆满了这一世的父子情吧。
为了把棺材拉到对面的山头上,我没有少费钱,把邻村的人都雇佣了好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