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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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这一路上, 卫南辞为了安抚原悄,每晚都会在他睡着后过来陪他。

原悄早就发觉了卫南辞这举动,却佯装不知, 因为这样就能毫无负担地抱着这个大号的“人形抱枕”睡觉。若是说破了, 他反倒会不好意思。

但今晚他实在是太累了,熬到后半夜已经接近了极限,反应也有些迟钝。

直到觉察到卫南辞紧绷的身体, 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而且他抱着人睡觉的姿势不怎么雅观,是真的把对方当成大抱枕一样, 一条腿还搭在对方身上呢。所以他很清晰地感觉到,卫南辞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

这就有点尴尬了……

“呼……”原悄突兀地打了一声呼噜,一边装睡,一边顺势翻了个身。

黑暗中, 他能听到卫南辞的呼吸有些急促。

片刻后, 背后传来一阵窸窣, 卫南辞起身下床, 去了外头。

原悄约莫猜到了他要去做什么,不禁有些脸热。

但他等了好一会儿, 也没见人回来, 他一边感慨卫南辞真的好久, 一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天快亮时, 原悄才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 对方从背后抱着他,手臂环在他的腹间,那姿势令他很是安心。

半睡半醒间, 原悄忍不住想到, 自己对卫南辞的这份依赖, 或许也不全是标记的缘故。

毕竟距离上元节已有近两月之久,一次普通标记的影响,不该持续这么久。

而且他对卫南辞,似乎也不是只有依赖,细究起来还夹杂着许多其他的情绪。

“醒了?”卫南辞忽然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原悄被他的气息撩得耳根发烫,忙闭上眼睛道:“没醒。”

卫南辞低笑一声,“没醒就继续睡。”

原悄懒懒应了一声,果真又沉沉睡了过去。

因为昨夜熬得太晚,这日一早他直到晌午过后才醒。

醒来后洗漱了一番,卫南辞便端了早饭过来。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让人弄了点小菜。”卫南辞道。

原悄这几日吐得不厉害了,胃口反倒比从前好了许多,就是还有点挑食。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清粥小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卫南辞见状问道:“不喜欢吃?”

“没有。”原悄忙接过他盛好的粥,喝了两口。

这粥煮得倒是挺烂,味道也还行,就是有点不抗饿。

若是以原悄从前的食量,喝一碗粥再随便吃点东西也就饱了。

但他今日胃口极好,喝了一碗粥之后,半点没觉出饱来。

“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弄。”卫南辞看出来他的心思。

原悄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想吃面条。”

“等着。”卫南辞起身道。

“哎……记得加个蛋,再放点青菜叶子。”原悄道。

卫南辞闻言便去了厨房。

没多会儿工夫,一碗鸡蛋青菜面就被放到了原悄面前。

卫南辞怕他吃不完,还说让他吃不了放着,免得撑着。

没想到他一阵风卷残云,将面汤都喝了个精光,把卫南辞都惊着了。

用过饭之后,卫南辞找到余敏行问了几句:

“他这一会儿没胃口,一会儿又这么吃,真的不会吃坏身子吗?”

“先前吃得少是胃口不好,如今吃得多说明长身子呢,你不必担心。”

卫南辞一脸怀疑,“他都十九了,还长呢?”

“十九怎么了,谁说十九不能长?”

卫南辞拧了拧眉,对小余大夫的医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觉得,往后还是得限制着点三郎,别撑坏了肚子才好。

众人都吃过午饭后,去了一趟昨夜那少年的家里。

少年的阿姐得了疯病,余敏行今日特意来为她诊治,想看看她这疯病还有没有得治。

思忖再三,原悄和卫南辞并未跟着,怕人多刺激到那位姑娘,只派了殷时跟着余敏行。

“你说这县令和刘二,谁更可恨一些?”卫南辞立在回廊上,朝屋内的原悄问道。

原悄正坐在桌边嗑瓜子呢,闻言撇了撇嘴道:“都是人渣,就别比谁更渣了。”

“这县令以权压人,指不定害了多少无辜的姑娘呢,”原悄道:“这世道女子本就处于弱势,她们大部分人自幼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识人的本事自然就会差一些,容易被哄骗。”

哪怕是星际时代,受过高等教育的Omega都有被渣A骗身骗心的,更何况是古代社会了!

“至于这个刘二,拿情分哄骗人,让人姑娘怀了孕却不肯担当,说不定还想借机忽悠姑娘去敲县令一笔,这样他好从中牟利。”原悄道:“可怜这姑娘,一次遇上了两个这样的货色,到头来一个都靠不住,只能绝望投湖。”

一旁的金锭子道:“可是公子,这姑娘说不定对县令也有攀附之心呢。”

“她一个弱女子,就算动过贪慕虚荣的念头也是人之常情。”原悄道:“在这件事情上,她是绝对的受害者,咱们不能要求受害者一点瑕疵都没有。”

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人,更遑论完美受害者。

金锭子闻言若有所思,一旁的卫南辞则静静看着少年,眼底带着掩不住的欣赏。

不多时,余敏行回来了。

“如何?”原悄忙问道。

“有的治,我给她施了针,很有起色。”余敏行道:“我顺路去了一趟医馆,和他们医馆坐堂的大夫聊了几句,拜托对方继续为她诊治。我想不出一个月,她这病就能恢复大半。”

不仅如此,余敏行还朝那少年留了个字条,告诉他若是阿姐的病一直不见好转,就让他去州府的济仁堂看看,实在不行捎个信给他也行。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

如今,这姑娘的病有了起色,又拿到了县令和刘二的补偿,想来往后的日子不会那么难过了。

因为文县距下一处驿馆并不算远,下午他们便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

没想到昨夜那个少年又找来了客栈,朝着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你家中除了阿姐,还有什么人?”卫南辞问他。

“回大人的话,小人还有个兄长,已经成婚了。小人的父母身子也还算康健。”

“你的兄长待你阿姐如何?”

“兄长和阿嫂对阿姐颇为照拂,阿姐的孩儿一直是他们帮着照看。”

卫南辞点了点头,“你在这文县也谋不到什么好差事,顶了天就是种种地,或者给谁家里做个长工。你想吃饷银吗?”

少年眼睛一亮,“想!”

“回去找机会认认字,读几本书。”卫南辞道:“等今年的秋招到了,记得去报名。”

“多谢大人指点。”少年说罢又朝卫南辞磕了个头。

“你想收了他?”离开文县的路上,原悄朝卫南辞问道。

“有勇有谋有担当,还知恩图报。”卫南辞道:“我觉得他不错。”

随后,他挑开车帘朝一旁的殷时道:“记得到时候跟秋招的人打个招呼,将他要过去。”

“是。”殷时忙应下了。

“卫师兄,我看你这一身本事,做个县令也挺合适的,必能造福一方百姓。”余敏行骑在马上阴阳怪气地道。

卫南辞闻言也不恼,笑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有此意。正好文县的县令没了,我来可以顶了他的缺。”

余敏行听他这么说,顿时哑了火。

不得不说,在和卫南辞互呛这件事上,只有他爹能占个上风。

“你真想做县令啊?”原悄想起他昨晚说不会一直留在京城,便忍不住问道。

“做县令倒是轻省,但是俸禄太低了。”卫南辞道:“我就算不在巡防营了,也得找个俸禄高的官职,最好轻松又自由,可以随时带你游山玩水。”

原悄一怔,心说你游山玩水关我什么事儿?

但卫南辞这话落在他耳中,还是惹得他眼底不由染上了些许笑意。

后头的路程,一直平安无事。

眼看就快到云州了。

如今天气渐渐转暖,余敏行不爱坐马车了,天天骑马,倒是将马车彻底让给了卫南辞。

原悄发觉,卫南辞在马上时,除了喜欢逗他几句,其他的时候总捧着话本看。而且对方似乎带了不止一册话本,这一路原悄看他换了好几册了。

“好看吗?”原悄问他。

“没什么意思。”卫南辞递给他,“你要看吗?”

“坐在马车上看书,我怕晃得眼晕。”

“也对,你还是别看了,省得晕了又要吐。”

卫南辞将话本一收,“你想听,我给你讲讲吧。”

“好呀。”原悄调整了一个姿势,懒洋洋地倚在车壁上,“你先跟我说说都是讲什么的。”

“都是志怪故事,有书生和狐狸精的,有借尸还魂的,还有一个最有趣,一个写话本的先生,他写的话本里头的人从话本里钻出来了,哈哈哈。”卫南辞道:“最有趣的是什么你知道吗?这话本先生写的是那种东西,就是小孩子不能看的那种,所以话本里钻出来的那个人,整日缠着他……嘿嘿。”

原悄:……

这人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我师父给我的话本子,我本来可不爱看这个。”卫南辞道。

原悄一挑眉,心道裴将军竟还看这个?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了,卫南辞说的这最后一个话本,不就是个和穿书类似的设定吗?只不过这故事是反着写的,书里的人穿了出来……

另外两本借尸还魂和狐狸精的故事……

难道裴将军让卫南辞看这些话本,是在帮他做铺垫?

没想到裴将军看着冷冰冰的,心还挺细。

“那你看完这些话本,有什么感想?”原悄问他。

“我读书又不好,你这可难为我了。”

原悄想了想,又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现身边的人是狐狸精变得,或者是借尸还魂,又或者是从话本里钻出来的,你会怎么办?”

“这就得看是谁了。”卫南辞道。

“什么意思?”

“如果你二哥或者余敏行是狐狸精,或者是个妖怪,那我肯定第一时间把他们抓起来,在大牢里关上了十天半个月,吓唬吓唬他们。”

卫南辞说着看向原悄,放软了声音道:“如果是你的话……”

“是我怎么样?”原悄有些紧张地问道。

“那我就去找个道行高的老道士,让他布阵做法,把你关起来。”卫南辞道。

原悄闻言心底一沉,面色也不由有些发白。

却闻卫南辞又道:“省得你吸够了我的阳气拍拍屁股跑了,我找都没地儿找去!”

原悄:……

谁吸他的阳气了,这人怎么胡说八道?

“你……我要是妖怪变的,你还敢找我?”

“妖怪变的怎么了?”卫南辞道:“我降得住你就行。”

他说着面色微微一沉,“你离开京城时没朝我道别,我可一直记着这笔账呢。”

“我怎么没……我请你去江月斋吃饭了啊。”原悄道。

“你可没告诉我你要走。”卫南辞道:“若我不跟着过来,你这一走就是一两年,你让我怎么办?”

原悄没想到他走了这一路,竟是将这不满憋到了现在。

其实卫南辞一开始就想找他算账来着,但原悄刚离京那会儿又是吐又是难受的,他不舍得。如今见少年的状况总算恢复了不少,胃口也好了,气色也好了,这才想起来算旧账。

“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陛下让巡防营派人跟着,我想着你肯定会知道的。”

“那能一样吗?你要离开京城,还得让我从旁人那里听到风声?”

原悄瘪了瘪嘴,小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你伤了我的心,就想这么敷衍我?”

原悄看向他,心道这人怎么忽然跟犯病了似的,这是唱的哪一出?

但此事他确实理亏,被卫南辞提起来,心中也觉得过意不去。

“我当初帮了你,你明明承诺了,等我有需要也要帮我,结果我还没让你帮呢,你先跑了。”卫南辞就跟上了戏台子似的,越说越来劲,“好好想想这笔账怎么算吧。”

“那……你想怎么算?”

“我……”卫南辞显然也没想好,他今日明显就是借题发挥罢了。

“等到了云州再说。”卫南辞目光落在少年染着薄红的唇上,不自知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随后,不等原悄开口,他便径直跳下了马车。

原悄嗅到了他身上不受控时释出的些许烈焰味,一颗心砰砰乱跳。

他想,他大概知道卫南辞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了。

他掀开车帘,朝卫南辞看了一眼,只觉一颗心满满当当,像是被人塞了什么东西似的,暖呼呼的,还带着点甜味儿。

众人快到了云州时,卫南辞便换了身衣裳,又与殷时换了马。

“你要隐藏身份吗?”原悄问他。

“怎么样?这样看着是不是普通了许多?”卫南辞道。

原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心道卫南辞这人就是换上个麻袋,气质也掩不住啊。

好在巡防营里跟来的人都是对方亲自挑的,虽然及不上卫南辞,却也不跌份儿。卫南辞收敛了锋芒混在他们中间,倒也勉强能藏得住。

“你想做什么?”

“陛下让我借机来看看各营的状况,摸摸底。”卫南辞道:“他和我师父计划了好几年了,想改革一下大渊朝的军队。这次我自请跟着你一起出来,他便将这个探查各大营的差事交给了我。”

原悄这次来各营巡察,主要针对的是大营中的硬件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