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还真是般配啊。
沈绒是个很少放纵的人。
母亲生病且负债之后,她更是规诫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可以行差踏错。
今晚却喝了一杯威士忌,有点晕,但更多的是开心。
打车回家的时候,沈绒看着车窗外,笑出声。
盛明盏,你知不知道你吃起醋来也很明显?
.
沈绒就要到家的时候,突然收到一条微信。
1女士的微信。
1:【今晚等着我。】
1女士就发了这么一条微信。
没说时间,没说地点,只让她等着。
沈绒回到家立即去洗澡,将酒味散得一干二净,扶着沈黛在一楼客厅慢慢走了会儿,再回来看手机,1女士依旧没有补充任何内容。
行啊。
沈绒嘴角勾起一丝僵硬的笑。
我倒是要看看你今晚打算要做什么。
不怕被沈黛看见你就来吧。
一直到半夜,沈绒酒醒得差不多,都过了“今晚”的时间范畴了,1女士依旧没动静。
不会是耍我吧?想让我空欢喜一场。
不对……沈绒扶着额头。
我欢喜什么?我一点都不欢喜。
沈绒去沈黛的卧室里跟她聊会儿天,聊起早上奶奶打了电话过来,说爷爷闹着要出院的事。
沈黛被逗笑了,“怎么跟我一个毛病?也就这时候觉得我是他亲生的。”
“您也不算闹啊,您比他可好多了。爷爷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大概觉得奶奶照顾不周,说要跟她离婚。”
听她这么说,沈黛眉心往上扬了扬,笑声刚起就开始咳嗽。
“哎哟……”沈黛捂着脸,“真是病傻了,离婚?哈哈哈……那奶奶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只能随他撒泼了。”
沈黛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沫,“我生病以来,都没去看过他。”
沈绒说:“我看您最近精神不错,想看爷爷我就带您去。不过咱们可得约法章,见面可不许再吵架了。”
沈黛无力地笑了笑,“谁还吵得动?”
母女又小聊了一会儿,沈黛话才说了一半就累得睡着了。
沈绒帮她盖好被子,呼叫的按钮放在手边,便上楼去了。
看了眼时间,午夜一点。
难怪这么困。
沈黛早就和一般人的生物钟不一样了,白天时候也昏昏沉沉,想睡就睡。
最近这段时间她好像都差不多这样,傍晚醒来,午夜再入睡。
也好,无论是什么样的规律,只要还有规律可循,就意味着健康状况不会随时崩盘。
至于1女士,爱来不来。
拿着之前写了一半的歌坐钢琴前,弹了一会儿,被杂七杂八的情绪占据,实在没什么灵感,便打算去喝杯水就睡了。
从二楼卧室漫步而下。
午夜的大宅子没有半点人声。
玻璃窗外,春夏时分不知不觉劲长的枝叶随风摆动着,像轻柔召唤的手。
沈绒走到厨房,打开灯。
正要往净水龙头去,发现岛台上凭空多了一样事物。
岛台上安静地躺着条腰带。
一条她没见过的腰带。
和上回被1女士蒙在她眼上的那根质地一模一样,只不过换成了沙黄色。
沈绒原本正常的呼吸,霎时紊乱。
沈绒发现了沈黛的入睡规律,那么时常过来的盛明盏肯定也发现了。
她故意选择沈黛睡了之后再出现。
沈绒慢慢走向岛台,将腰带握在手中的同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沈绒小巧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摩擦在地面上的声音闷闷的,不像是穿着户外的鞋,而是换上了柔软的室内拖鞋。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沈绒完全没有察觉到。
1女士已经走到她身后极近的距离,只有两步。
那毫不愿意掩饰的孤女香水味已经侵占了她的嗅觉。
还以为来之前会再发条微信,没想到就这样无法无天地直接出现了。
沈绒
没有做好准备,一时间将手里的腰带攥得更紧。
身后的人也没说话,沈绒却觉得无声又专注的视线汇聚在自己的后脑勺上,灼得她连着心一块儿发烫。
盛明盏安静地凝视她,没有任何动作。
等待着她凝视的女人先做选择。
片刻,沈绒抬起双手,将腰带覆盖在眼睛上,再伸到脑后,想为自己打个结。
她还是选择将自己眼睛蒙起来。
不知道是失去了视觉,还是被一声不响凝望着的缘故,她发现自己的手变笨了,一个小小的结怎么都打不好。
她不知道这双手的颤抖,有没有被身后人察觉。
半天结也没系上,沈绒正发躁,身后人直接贴了上来,似乎对她慢吞吞的举动不太满意,将腰带的两端握了过去。
猛地一束,腰带结结实实打好了结。
沈绒能察觉到这个动作间带着些脾气。
又是一场唇舌纠缠,沈绒明白。
她要什么,我配合就是。
没想到身后人没给她转身的机会,直接将她压在了岛台上。
指背从她的脸侧慢慢划过,点过她的鼻尖,停驻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
午夜点四十六分,几乎要昏迷的沈绒,终于被抱回了自己的床上。
床单刚刚换过,弥漫着让人舒心的淡香。
抱她回来的人怀抱很稳,一开始还下意识抗拒的沈绒,在浅浅的梦中不自觉地依偎上对方。
像只失散多年,终于认了主人的小宠物。
被安置在床上,只有很小的颠簸感,沈绒还是醒了。
双唇动了动,呢喃着。
眼睛依旧被蒙着,沈绒不太舒服地抬起下巴,难受地哼了一声,雪白的脖子随着她的动作仰动。
沈黛的卧室在一楼,刚才她们也在一楼。
时隔太久未经历的风雨突然而至,生涩的沈绒差点承受不住。
但怕沈黛发现,她硬是将所有声响死死控制着。
只有盛明盏熟练地挑衅时,才会不小心在耳畔漏出一点。
之后见沈绒不太舒服,盛明盏想将她蒙眼的腰带解开。
手
刚刚伸到她的脸边,就被握住了。
“走吧。”
沈绒的声音明显沙哑了,她倦了。
说完这两个字,红肿的唇瓣便紧紧闭合了起来,并不想再多言。
离去的脚步频率比来时的缓慢。
卧室门合上,又隔了半晌,沈绒才将腰带解开,压在心口,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花板。
小夜灯将这间屋子套上了一层薄薄的、虚幻的暖意。
这点儿暖意和那个人的体温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那个人才刚刚离开,想念就如影随形地打在她心上。
想再次被拥抱的感觉是萦绕心头的蛇,越挣扎,将她困得越牢。
沈绒紧紧抱着抱枕。
抱枕上还残留着孤女那份淡淡的焚香气。
为什么她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了?
沈绒将头埋进柔软的抱枕里。
偏偏她的一切,盛明盏还那么了解,轻而易举就让她缴械投降。
她又变成了盛明盏手里的傀儡。
沈绒有些烦躁地拧起眉。
为什么要和前任做到这种地步?
简直和热恋的时候没有区别。
甚至因为隔着一层没有拆穿的身份,比那时候更加迫切,更有感觉。
盛明盏一定察觉到了。
那只好看的墨绿色手表,都蒙上了一层水色。
沈绒脸上烫得要命,蜷起身子。
更要命的是,她刚才将盛明盏驱逐,是害怕盛明盏留下来,她会再一次主动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