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枕书微微屏气,腰背比先前坐得更直了些,赵旌眠却没有收手的意思,顺势在他的衣带上按了按。
习武之人熟知穴位,唐枕书只觉得自己被他按得身上一软,连带着呼吸声都粗重了两分。
他听见赵旌眠问:“梅时庸被赦免了?”
“是。”唐枕书任由那只不安分的手顺着自己的后腰一路游走,抿唇道,“圣旨亲赦,他与此案再无关系。”
吉庆帝拟旨的时候赵旌眠就在旁边坐着呢,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此时便顺着唐枕书的话问:“我记得梅时庸不是盛京人氏,他这会儿住客栈?”
“他在盛京……”
唐枕书的衣带被彻底揉搓开,赵旌眠的手掌与他肌肤相触,属于男子独有的薄茧递来一针酸麻微痒的触感。
唐枕书耳垂滴红,竭力压制住喉间的喘声,接上方才的后半句话:“他在盛京有房产……”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完。
赵旌眠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手上的动作一顿,眯眼看向被自己箍在怀里的人。
天色暗了,窗隙间透进来一抹不甚明晰的月色,配着秉烛依稀能将那副清绝的面容照清楚。
赵旌眠的视线在他清水一样的眉眼处落了一瞬,随后腕上施力,径直拖着唐枕书将人抱了起来。
唐枕书吓了一跳,不等推开便觉得身体一空,再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赵旌眠腿上了。
坐腿上了,也便跑不掉了。
两人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即便不曾交心,却十分明白对方。
就像唐枕书今夜一眼就能看出赵旌眠心情不好,赵旌眠也一眼就能看出唐枕书有话要对自己说。
他又重新搭上唐枕书的后腰,拧得怀中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吟,然后俯身在他耳畔问:“你想与我说什么?”
话音落下,唐枕书里外的衣带都已经被解开。
男子肌肤莹润如玉,他略瘦些,胸腹上漫着一层云红,赵旌眠的手还按在他腰后的两处穴位上,唐枕书不躲不避,不多时又起了一层薄汗。
“梅时庸……”唐枕书仰头道,“梅时庸的未婚妻项氏是盛京人,如今梅时庸被无罪赦免,他们就要成亲了。”
项疏意的父亲是盛京城中的庄客,早就有意让梅时庸与项疏意早日完婚。如今梅时庸身上的罪名被洗清,又被授予官职,项父的意思是将那婚期再提前,算是冲喜。
赵旌眠一听就明白,接着问,“你想去他们的婚宴?”
“我可以去么。”
唐枕书借瑞安侯府的势立身于朝野,党派之间、交游往来之人便需要格外谨慎。
既不能站错了队,也不能给赵旌眠惹麻烦,赵旌眠虽没有约束过什么,但唐枕书习惯过问他。
赵旌眠一时没有回答,因为这话题被中止了。
情绪到了,唐枕书腿上一凉,红着眼睛主动伸手去替赵旌眠解衣带。
赵旌眠没拦他,托着人的后脑抵在桌沿上,指尖在光下一片莹亮。
桌子不大,容不下两人胡闹,赵旌眠索性又将唐枕书抱起来,顺手关了窗户,身下是柔软的床榻,两人堆叠着隐匿在床帐间。
灯油顺着烛台一滴一滴地融在桌面上,滚烫如情人热泪。
赵旌眠看他忍得辛苦,却也没有多么怜惜,反倒说:“别忍着,叫出来。”
唐枕书觉得自己已经在窒息的边缘,他不知道赵旌眠今日到底是犯了什么病,攥着床褥的手指紧了又紧,迫使自己抬头吸气。
他实在忍不住,挣扎着发出小猫一般的低吟。
床帐上的影子顿了顿,赵旌眠终于被这一道声音取悦了。
他吻了唐枕书眼角的那颗红泪痣,哑声回答了许久之前唐枕书的请求:“想去就去吧,你又不是卖给我了。”
唐枕书过了很久才听明白这句话,他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迷蒙间抬手在赵旌眠的肩头抓了一下。
灯影昏沉,顺着那道血痕往下,男子精健的脊背上遍是刀剑旧疤。
赵旌眠伸手扼住那只玉镯,使唐枕书的手腕被迫悬在半空。
“赵旌眠。”
“你不讲理……”
这一声颤抖的控告不知淹没在了什么地方,唐枕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听清楚赵旌眠接下来的话,只是在滚烫的热意里无助地挣扎了一下。
摒弃荒唐的鱼肚白。
“枕书。”赵旌眠挺腰,徐徐道,“凭一己之力与权贵对着干的,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