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彼此都知道,切确定不会发生那件事,但气氛既尴尬又暧昧,实在过于微妙。
蒋思淮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拿着遥控器一个劲换台,这个台看看重播的新闻,那个台看看综艺,再换一个台看看正在播什么剧。
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
最后还是梁槐景主动了一把,“……阿稚,你还要不要洗澡?”
她忙接住梯子:“要的,要洗。”
“那我给你把换洗衣服拿出来,先放浴室去?”梁槐景拿出一个收纳包,是蒋思淮装衣服的。
她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头已经开好,接下来就没那么尴尬了。
蒋思淮迅速洗完澡,湿着头发出来,换梁槐景进去,他进去之前还不忘让她:“擦擦头发的水,小心着凉。”
倒春寒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他小时候老人还说过一句老话,“未食五月粽,寒衣未入栊”,意思农历三四月天气还很容易反复,平时要注意保暖才好。
蒋思淮老老实实的把干毛巾搭到脑袋上,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这就擦。”
等梁槐景带着水汽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她坐在床铺上,裤腿和袖子都卷了上去,一边擦身体乳一边看电视,笑得嘎嘎的,毛巾搭在肩膀上,头发虽然不滴水了,但还是微湿,有些乱蓬蓬。
他叹口气,转身进浴室拿了电吹风出来,现在床边叫人:“过来。”
“……啊?”蒋思淮回过神扭头看他一下,然后挪向他,“哦哦,谢谢师兄。”
电吹风呼呼的吹着头发,蒋思淮头发短,很快就吹得差不多,梁槐景放下电吹风,问她:“你的护发精油呢?”
蒋思淮的手在床铺上到处摸索,眼睛紧盯着电视,继续乐得嘎嘎声,梁槐景等了一会儿,她才说:“哦,在洗漱包里。”
她的洗漱包在浴室,梁槐景一脸无语的去找。
回来之后一边帮她抹护发精油,一边忍不住问:“电视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电视的事你别管。”她想都没想,直接怼了一句。
梁槐景嘴角一拉,速战速决帮她把头发吹干了,强行把电视关了,拉起被子把她卷进被窝。
警告道:“不想今晚没得睡就老实点。”
蒋思淮被他吓住,一动不敢动,但是又不服气,于是嘟囔着打嘴炮:“说得好像你很厉害一样,说不定没用呢?哼哼……”
“那你要不要试试看?”梁槐景接过话问道。
还转身要起来,“好像酒店都会提供计生用品,我找找……”
“不不不,不至于不至于。”蒋思淮连忙拽住他,“我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梁槐景憋着笑,又转回来。
蒋思淮怕他还惦记这事,连忙抱着他脖颈,拱着他的胸口,撒娇的说:“师兄你最好了,不会强迫我的对吧?我师兄才不会像那些小说里面的疯批男主角,搞什么强制爱呢,对吧?”
说完仰起脸,亲亲他的喉结:“爱你哟。”
撒娇起来嗲里嗲气的,声音甜得让人发腻,梁槐景脑海里忽然冒出个念头,难怪及大院长老说她是娇气包,原来这么有先见之明?
蒋思淮见他不吭声,觉得好玩,干脆张口咬住他的喉结,先是用牙齿轻轻磨了磨,又用嘴唇包住,小心翼翼的,似乎是努力避开他的颈动脉。
梁槐景呼吸顿时一顿,紧接着觉得鼻子一热,差点鼻血都要下来了。
他故作镇定地嗯了声,虎着声音说道:“别淘气。”
蒋思淮不敢玩得太过火,他刚出声,她就停了下来,咕哝着说:“师兄你觉不觉得,我们错过了抱在一起睡的最好时节,等天热我就不要你了。”
说完闭着眼,努力睡过去。
梁槐景听得一脸无语,又不忍心真的把她摇醒,只能那一句这人真是没良心。
同床共枕第一夜,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只是蒋思淮睡得不算十分老实,大概是有点认床的缘故,半夜翻了好几次身,梁槐景听见动静醒过来看,又不见她睁眼。
清晨,梁槐景醒过来的时候,蒋思淮还在睡,胳膊环着他,整个人黏在他身上,像是在抱大抱枕。
而且……
他拉开一点被子往里一看,好家伙,这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他的上衣滑了进去,正放在他的肚子上方。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她爪子拿开,心情大概是……要不要让我女朋友占我这个便宜?纠结。
可他的手还没碰上她的手腕,她放在他腹肌上的手突然动了,柔软的手顺着他的八块腹肌来回的蹭,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甚至肚脐眼都被她抠了一下。
梁槐景浑身一颤,立刻把她不老实的爪子捏住。
摸就摸,你还抠,过分了吧?!
更何况刚睡醒的男人最不禁撩拨,被蒋思淮这么一作怪,他瞬间有了反应。
梁槐景:“……”真是要命。
他在把人摇醒亲一顿和自己先去洗手间冷静冷静之间犹豫,还没做出决定时,怀里的人突然又有了动静。
这次动静够大,蒋思淮腾一下坐了起来,眯着眼就嚷嚷:“完了完了,我的吐司烤坏了!”
“全都粘在一起了,小叶小叶,快帮我拿出来……”
梁槐景一听,立刻就伸手推她:“阿稚,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蒋思淮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眼睫一颤,睁开眼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坐着,还惊讶的扭头看向梁槐景,一脸茫然的问:“师兄,我怎么了?”
“你居然问我?”梁槐景都被气笑了,伸手把她拽回被窝,没好气道,“你把我的腹肌当成吐司,还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妹。”
蒋思淮愣住,皱着眉努力回想,毕竟是刚做的梦,还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很快就想了起来,哈哈笑着钻进梁槐景怀里。
她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把有些凉的脚贴在他小腿上蹭了蹭,“师兄别生气嘛,你跟小叶吃什么醋啊?犯不着,真犯不着。”
梁槐景扬扬眉,“是吗?可是我听着还是不高兴,你不打算安慰安慰我?”
这就是开玩笑的了,蒋思淮笑嘻嘻的亲了一下他的脸。
之后他们默契的保持着这个相拥的姿势,蒋思淮忍不住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紧贴着他,整个人沉进他的气息里。
时间还早,不过七点多,磨蹭到八点才起,也还完全可以慢悠悠的享受一顿酒店的早餐自助。
等他们回到市区,大概是上午十点刚过,正好赶上店里开始营业,梁槐景在店门口把蒋思淮放下,就直接开车走了。
顺路在宠物店接豆豆,宠物店的人知道他是豆豆爸爸,就笑道:“它昨天晚上有点不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们没来接它的缘故。”
梁槐景惊讶:“是么?”
一只小狗,居然还懂这?他没养过小狗,不太懂。
可是被带出来的豆豆一见到他就立刻冲过来,在他腿边蹭来蹭去,不停的低声哼哼,看上去确实有些不安和不开心。
梁槐景顿时心软,忙弯腰把它抱起来,拍了拍它的小屁股,安慰道:“我们去的地方不适合带小动物,不是故意不带你的。”
豆豆哼哼的往他怀里钻,梁槐景抱着它,跟宠物店的人道了声谢,这才带着它回家去了。
回来的时间还早,梁槐景有心补偿小狗,带着它在小区附近遛了一圈,小狗走走停停,他也只能走走停停,时不时看一下路边的店都是做什么生意的。
炸鸡店,奶茶店,包子店,便利店,五金店,干货店,房屋中介,电动车商店……这还是梁槐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路过的每一家小店。
全都是和生活息息相关的小店,看着不起眼,却组成了这个庞大的城市。
他忽然想起蒋思淮上次在他住处小区门口打包回来的酱牛肉。
“豆豆。”他拽住了手里的牵引绳,认真的和回过头的小狗商量,“我们换个地方散步好不好?”
豆豆是第一次到梁槐景这边来,上楼的时候到处看,满脸都是好奇。
电梯里遇到相熟的邻居,同梁槐景打招呼,问他现在住在哪儿,他笑道:“住我女朋友那边。”
邻居就好奇:“狗也是你女朋友的?”
梁槐景点头应是,邻居就夸它漂亮,一看就机灵。
豆豆听见人家夸它,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抬起头咧着嘴哈嗤两下。
梁槐景的房子重装是全包给装修公司的,这才刚开始没多久,今天过来的时候,师傅正在刷大白墙,豆豆好奇转来转去,跑到落地窗边往外看。
装修公司的设计师今天也在这边,见到它还跟梁槐景说:“当时没听你说有小狗,不然就给它设计一个狗窝了。”
“到时候买一个放阳台就好了。”梁槐景笑着应道,又解释,“是我女朋友的狗。”
聊了几句小狗,话题就转到了正事上,讨论起房子的装修进度。
晚上蒋思淮回来,吃饭的时候,梁槐景就说:“过两周得去家具市场了,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床?”
蒋思淮一愣:“……你床也烧没啦?”
“……就是从主卧烧出来的。”梁槐景无奈的看着她。
蒋思淮啧了声,说他倒霉,但又觉得纳闷,“你的床你问我干什么?”
“我的床不是你的床?”他追着问道。
蒋思淮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脸孔飞红,低头嘟囔道:“关我什么事……你买的呗,买你喜欢的……我又不住你那里……”
梁槐景什么都没反驳,抬了抬眉,识趣的换了个话题。
蒋思淮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直到临睡前,和往常一样说过晚安之后,梁槐景并没有回他住的客房,而是跟在豆豆后面,挤进了蒋思淮的主卧。
蒋思淮:“???”
“……你想干什么?”她瞬间警惕起来。
男人一本正经:“我来摸摸你的良心,看看刚才吃饭的时候说的话,是不是捂着它说的。”
蒋思淮一秒反应过来:“……”
“你出去!”她鼓起脸,推着人往门口去,“谁让你进来的?你房间不在这里!”
“我来找我女朋友的。”梁槐景一本正经,捉住她的手腕,胳膊一收,蒋思淮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她闻到他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沐浴露香气,呼吸忍不住顿了顿。
她以前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会亲密到这个程度,用同一瓶沐浴露,还是她的,总有种……他被自己占领了的感觉。
蒋思淮有些恍惚,觉得屋子里温度是不是过高了。
梁槐景好像一直在说什么,但她听不大清楚,勉强回过神,只听到最后一句:“不赶我走好不好?”
“……好。”
梁槐景看她一脸懵,应得稀里糊涂的,心里多少有点惭愧,但是又舍不得不趁人之危。
等到灯都熄了,蒋思淮才反应过来:“……师兄,你以后就要在这边睡了吗?这不好吧?”
声音细细的,有些腼腆和尴尬,梁槐景一听就知道,她这是反应过来了。
他跟她保证说:“我不碰你,除非你答应。”
蒋思淮哦了声。
梁槐景闻言拍了拍她,刚想说快点睡,就感觉被子底下她的腿突然伸了过来,刚好压着他的大腿。
接着听到她咂了咂嘴,“我主要是怕你有失身危险。”
梁槐景一噎,好家伙,你可真够嘴硬的。
他二话不说,伸手把人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躺着,屋里光线微弱,但人适应以后,视线还是能看到点东西的。
至少他能清晰看见她那双明亮的眸子,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困?”
他问了声,也没等蒋思淮反应,直接就扣着她后脑勺,将人按向了自己。
他的吻一寸一寸细致的从额头一路向下,浓情蜜意又极富技巧,吻得蒋思淮周身发烫,整个人都迷糊起来,软着嗓音连连喊他的名字。
“梁槐景……”
这个时候不叫师兄了,梁槐景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但不妨碍他问:“你说,现在谁更危险?”
蒋思淮欲哭无泪:“……是我!是我危险!”
呜呜呜这人可太坏了!有本事你继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