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就算他提及,他们也只会是笑着敷衍地说些“你肯定会金榜题名”之类的话
要是窦昭在这里就好了
她肯定会问他考了些什么,他是怎么答的,说不定还会问他为什么这么答
想到这些,他就想到了窦昭那双亮晶晶的杏眼
不管什么时候都精神抖擞,没有个疲惫的时候
母亲小心翼翼的问话顿时让纪咏觉得特别没趣,而且还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又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干脆站了起来,不耐烦地说了句“我回屋了”然后扬长而去
韩氏叹气
她和这个儿子,实在是没什么话说
纪咏躺在床上,却想着顺天府学宅子里放在书房的那个香樟木的小匣子
他吩咐子上:“你去把那个匣子拿过来”
子上应声而去
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韩氏
韩氏心里不舒服,叫了纪令则来说了会话
见子上这么晚了还出去,就问了一声
子上能受纪咏看重,自然不是那不知道深浅的人,闻言忙恭谨地上前答了话
韩氏心里奇怪,却也并没有多问
第二天一大早,她去儿子屋里帮儿子收拾东西,儿子已经去了顺天府学那边的宅子
“怎么这么早”韩氏很是失望
纪咏屋里服侍的丫鬟忙道:“太太,少爷说,顺天府学那边的书多是四书五经,时文制艺,反正他以后也用不上了,要把书都送给姑太太家的两位少爷,约了姑太太家的两位少爷去搬书,并不是要在顺天府学那边住下来”
韩氏听着面露喜色,问那丫鬟:“这么说来,少爷考得很好啰”
这样的话,那丫鬟怎么敢答,只得支吾道:“奴婢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少爷回来,一直在家里转悠,直到子上回来才歇下”
韩氏听着一愣,眼角的余光不知怎地不经意间扫过纪咏床头的青布方枕,发现枕头下露出个香樟木匣子的一角
她不由走了过去,抽出匣子打了开来
里面是支香樟木的簪子
简简单单的长簪样式,通体缕空雕着各式各样的茶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还只是个花蕾,还有的却是恣意盛放,做工不见得如何精致,用料不见得如何讲究,样子却非常的新颖不仅如此,木雕的器物多透着股古朴自然的大家气度,可这支簪子上的花簇拥在一起,却朵朵都带着几分竞相盛放的争先恐后,竟然给人种流光溢彩之感
这个雕簪子的人手艺十分平常,设计簪子的人却画技高超
韩氏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判断接着就浮现出纪咏小时候用小杌子垫脚,伏在花园凉亭里的大画案上对着家中的茶花作画的情景
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啪”地一声关了匣子,急急地问那丫鬟:“这是”
丫鬟笑道:“这就是昨天子上送来的匣子”说着,目露困惑,“昨天晚上我明明看见少爷把它收在了箱笼里,怎么就放在了枕头下面”
韩氏脑袋一“嗡”,莫名地生出胆战心惊之感
她把匣子重新放好,匆匆地交待了那丫鬟两句“别让少爷发现有人动了他的东西”之类的话,匆匆回了内室,叮嘱自己的乳娘韩嬷嬷:“你在垂花门前等着,少爷一回来,就立刻来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