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觉得就算是宋翰,也没有这个胆了拿只猫来吓唬已经快要临盆了的自己,看了那猫几眼,说了声“还好”,和栖霞她们退出了宋翰的内室,刚在厅堂里坐定,宋翰满头大汗地赶了过来。
、第四百一十五章 养猫
“你们是怎么看的家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是不是都不想待了”宋翰朝着栖霞等人就是一通喝斥,吓得栖霞几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猫却喵喵叫着跳到了宋翰的脚背上,还蹭着宋翰的腿,显得非常的亲昵。
窦昭不想让宋翰拿了自己做筏子,笑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发脾气了。我没想到你在内室养了只猫,平时也没听人说起,这才吓了一大跳。”
说着,指了那猫道,“怎么挑了个这样的颜色看着让人瘆得慌,你要是喜欢养猫,我明日让人给你挑几只白色的或是麻灰色的,漂亮些,也免得像今天似的突然窜出来把人吓着了。”
宋翰呵呵地笑,显得有些讪然,却弯腰将猫抱在了怀里,道:“嫂嫂找我有什么事我每天下午会跟着先生学琴,嫂嫂有什么事差人去跟我说一声,耽搁一会儿也不打紧。”
他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对猫的事一字不提,颇有些委婉拒绝的味道。
窦昭就多看了那只猫两眼,笑道:“稳婆让我多走动走动,我每天在颐志堂里打转,再好的景致也平常了,就来看看你屋里的丫鬟都在做什么。”
然后和他说起学琴的事来,“听说这位先生曾经师从翰林院的杜加年,想必也是个读书人吧”
“是壬子年的举人,和杜大人是同乡。”
宋翰把猫交给了栖霞,和窦昭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笑道。“杜大人无暇收徒,就推荐了这位先生。脾气很好,不仅善音律,还擅书画。我受益良多。”
“那就好”窦昭和他寒暄着,看见栖霞小心翼翼地将猫交给了之前那个跪在她面前像筛糠的小丫鬟,那小丫鬟像抱着个罕世奇珍似的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有意思
她瞥了若朱一眼,低头喝了口茶。嘴角微翘地和宋翰说了会话,就起身告辞:“稳婆让我每天最少走一个时辰,可不敢在你这里多坐了。下次有空再来看你吧”
宋翰起身,恭敬地送窦昭出了上院。
窦昭站在台阶上看小丫鬟们喂鸟。
若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夫人,”她低声道,“你走后,二爷让人把那个看猫的小丫鬟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栖霞等人,也被扣了一个月的月例。”
那小丫鬟不过十二三岁,二十大板打下去。人就废了。
窦昭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若朱低眉顺眼垂手而立。
窦昭好半天才道:“你去留意一下那小丫鬟。看能不能留她一条命放到田庄里去。”
若朱恭谨地应“是”。
窦昭就道:“二爷很喜欢养猫吗我怎么不知道除了养猫。二爷还有些什么爱好”
若朱不由得诚惶诚恐,道:“二爷屋里除了那只猫,还养了四只黄鹂、一对鹦鹉、一对鹩哥和两只乌龟。平日里并没看出特别喜欢哪些,讨厌哪些。”
既然如此。为何单单护着那只猫
窦昭觉得若朱还懒了点,不由怀念起素心的好处来。
到了晚上,她就商量宋墨:“谁家会养只蓝绿色眼睛的黑猫想想就觉得心里发慌,若二爷不是特别的喜欢,还是送给别人养吧”
宋墨道:“我娘亲在世的时候,就喜欢养波斯猫,而且喜欢养这种蓝绿色眼睛的黑色波斯猫。”
他说着,表情微黯,叹道,“可惜家里出事的时候,那些猫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命人找了好几回也没有找到,后来家里的事多,也就顾不上这些了。”
窦昭就倚在了宋墨的肩膀上:“难道那猫是婆婆留下来的”
“怎么可能”宋墨帮窦昭打着扇,笑道,“如果那猫是娘亲留下来的,他早跟我说了,不会这样悄悄地留着。”
难道是用来攻心的工具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兄弟,共同的回忆太多了,看样子自己这招温水煮青蛙的法子用对了。
窦昭抿了嘴笑。
宋墨就道:“这件事你别放在心上,我明天会跟宋翰说的,让他把那猫寄养到别处。以后家里有了孩子,这猫啊狗啊的向来没轻没重,偏偏孩子们都喜欢,要是挠着哪里或是咬着哪里就麻烦了。”
是因为这猫啊狗啊的是宋翰养的吧
窦昭笑盈盈地点头。
宋墨第二天果然找了宋翰说这件事,宋翰非常的意外,却温顺地把猫送到了田庄上去,过程顺利得让窦昭有些意外,可更让她意外的是,宋翰听从她的建议,捉了一对麻灰色的家猫回来养在了屋里。
顾玉知道后对窦昭很是鄙视,道:“你知不知道那波斯猫值多少银子宫里的贵人想养还得瞅机会,你倒好,暴殄天物。”
窦昭不以为意,笑道:“要不,我让人把那猫送到你们家去”
顾玉嫌弃地道:“我才不养这些小东西呢娇贵得要命,死了也是条性命。”
窦昭顿时生出知己的感觉来。
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很少养这些猫啊狗啊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调侃顾玉:“没想到我们的小霸王还是个悲天悯人的”
顾玉的脸霎时涨得通红,道:“猫狗可比人忠诚多了。”
窦昭听着不由得心中一软,和他东扯西拉地斗了半天的嘴,心情非常的愉悦。
宋墨回来看见他们相处和谐,嘴角忍不住就翘了起来,更衣过后坐了过来,让窦昭吩咐灶上的婆子做几道顾玉喜欢吃的菜,他要留顾玉在家里用晚膳。
顾玉就皱着眉求宋墨:“哥哥去跟我姨母说一声吧,皇上前些日子让我去旗手卫里当差,竟然被姨母给驳了。说我年纪还小,不够沉稳,在家里跟着祖父多历练两年再说。哥哥不过比我大月份,已经是正三品的武将了。我还在家里混吃等喝的,就是冯治那厮如今都去了五军营,我都不好意思在外面晃悠了。偏偏舅舅和姨母一样的说辞,我又不好去找祖父说项那女人知道了肯定会幸灾乐祸地到处宣扬。我想来想去,只能求哥哥帮我在姨母面前说个情了。”
宋墨和窦昭都知道这是顾玉名声在外,万皇后怕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辽王之事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宁愿把他白养着,不管是找谁去向万皇后求情,万皇后都不会让顾玉出仕的。
实际上不管是万皇后还是辽王,都还是很照顾顾玉的。
前世辽王登基后,刚及弱冠的顾玉就做了五军都督府的掌印都督,而且还兼着旗手卫的都指挥使。风头之健。在朝中一时无二。
这些宋墨当然不知道。他自有办法对付顾玉。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被那个京都小霸王的名声给拖累了。”
宋墨笑道,“你也别恼。皇后娘娘不是说你不够稳重吗你做几件稳重的事给她看看,她自然也就不会拦着你了。”
顾玉一听来了兴趣。忙道:“那我该怎么办”
宋墨道:“我在天津那边盘了一家船坞,正愁没有理事的人,要不你去帮我管一管回来之后大家自然会对你刮目相看了”
“不是吧”顾玉大失所望,“你让我去给你做管事”
“难怪皇后娘娘不放心你。”
宋墨道,“眼高手低的,能做成什么事你别看我现在光鲜,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和广东十三行的大掌柜们对账,要不是有这点本事,你以为那些各个都能独挡一面的大掌柜会服我”
顾玉扭扭捏捏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让他一下子去做管事做的事,这落差是有点大。
窦昭就道:“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你要是连这么点委屈都受不了,怎么能成大事”
事实是顾玉前世一点苦也没有吃,还是鲜衣怒马地逍遥了一辈子。
要是顾玉知道这全是自己哄他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怒目而视,从此不再理睬自己
窦昭在心里思忖着。
顾玉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在屋里打了几个转之后,面露毅色地站定,咬牙切齿地道:“好,我去天津我就不信了,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
窦昭忙把顾玉赞了一通。
顾玉翻着白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哄了我去给你们买苦力,不过是京里也无聊,我正好去散散心。”
窦昭和宋墨哈哈地笑。
顾玉转头就忘了宋墨算计他的事,笑嘻嘻和宋墨道:“听说海外有奇珍,我们不如造个大船,到时候出海去逛一圈”
宋墨啼笑皆非,道:“那种出海的大船建造工艺都由工部掌握着,等闲人看都看不到,更别说私造是违例的了。”
顾玉勉强点头应喏,眉宇间却难掩跃跃欲试。
宋墨望着窦昭叹气。
把这个没心没肺的支到天津去,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宋墨原想去和云阳伯说说,不曾想隔天辽东的商队就进了京。
蒋荪柏除了给宋墨送来了两大箱子皮毛,还送来了一封问候信。
宋墨客气地接待了商队的大掌柜,由廖碧峰陪着,在英国公府用了一顿饭。他自己却待到掌灯时候拿着信回了书房,让武夷等人守在书房外面,独自呆在书房半
晌都没有出来。
窦昭有些担心,去了书房。
书房里灯火通明,宋墨端坐在书案前,正望着书案上的八角宫灯发着呆。
书案上,除了一封摊开的书信,还有一本千言诗。
、第四百一十六章 鸿雁
这是个什么情况
窦昭有片刻的愣怔。
宋墨已将手边的书信递给了她。
窦昭接过信,匆匆看了几句,已是满脸的惊愕,道:“五舅舅竟然说自己如今在辽东生计艰难,让你看在从前大舅舅对你照顾有加的份上,给他捎几千两银子过去”
皇上并没有将蒋家置于死地。
蒋家的产业虽然大部分都充了公,但濠州的祭田和祖宅却没受损。在蒋骊珠出嫁的时候,宋墨怕蒋家在钱财上捉襟见肘,曾让窦昭私下贴补给蒋家五千两银子。蒋家四太太不仅谢绝了,还曾委婉地告诉她,蒋家虽然不比从前,但梅夫人去世的时候,把一些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其中就包括蒋家的姑娘出嫁时每人都是一千两银子的陪嫁,蒋家的儿子娶媳妇每人都有两千两银子,比一般的富户人家嫁女儿娶媳妇还要富裕,蒋荪柏怎么会缺银子还开口找宋墨要
她很是不解。
宋墨低声道:“我小的时候,大舅曾经告诉我用千家诗写家书。字面上是一个意思,字面下又是一个意思。”
他细细地告诉窦昭怎样看这封信。
窦昭学了半晌才明白一个大概,待看明白一行字已是头昏眼花。她不由地道:“还是你直接告诉我五舅舅都在信上写了些什么吧等我有空的时候再仔细地琢磨琢磨也不迟。”
宋墨道:“五舅舅说,辽王有野心,让我们小心。”
看来自己推测的不错。辽王已经渐露獠牙。
窦昭神色凝重。
“五舅舅这几年在卫所表现出色,辽王想到时候让五舅舅领兵,答应事成之后,为蒋家陈冤昭雪。五舅舅想了又想。决定投靠辽王。但又怕事情万一败落连累到我,所以写了这封信给我。还说,过些日子他还会派人来向我要银子,并会放出话去:如果当初没有母亲的苦心经营。英国公府哪会有今天的荣华富贵现在蒋家的人在辽东吃苦受累,宋家却依旧锦衣玉食,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拿个十几万两补偿蒋家,这件事没完还嘱咐我宁愿落得个吝啬薄情之名,也要趁机和他划清界线,万一太子登基,好歹能和他撇清关系”
窦昭听着很不高兴,道:“若是辽王事败了,濠州的那些妇孺怎么办难道还让他们再经历一次抄家灭门的凄惨不成”
宋墨苦笑。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五舅舅在辽王的治下。恐怕由不得五舅舅拒绝。”
“能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窦昭道,“蒋家到了如此的境地,却依旧能得到昔日同僚和故旧的尊敬。不过是因为忠君报国的忠勇之名而已,投靠了辽王。就算日后辽王登基,那也是乱臣贼子、窃国之君,蒋家跟着他行事,名声可就全完了以后蒋家再有什么事,恐怕再难有人庇护了”
上一世,辽王利用的是宋墨;这一世,他利用的是蒋柏荪。
她不由为蒋家叹气。
“我何尝不知道”宋墨道,“只是辽王的条件太诱人了。大舅舅他们死得那么惨,五舅舅怎么可能心平气和没有一丝的怨恨而且就算是五舅舅想办法拒绝了辽王,太子会相信五舅舅没有和辽王沆瀣一气吗”
“不能”窦昭无奈地摇头。
难道就这样看着蒋柏荪涉险不成
窦昭觉得心里有点难过。
宋墨却在屋子里打着转。
窦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敢打扰,静静地坐在一旁。
好一会,宋墨才停下了脚步,在窦昭身边坐下。
窦昭忙给他重新上了盅温茶。
宋墨喝着茶道:“看来,只好试探试探太子了”
窦昭瞪大了眼睛。
宋墨低声地道:“太子素来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我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如果他知道了辽王的野心,是会慌慌张张地对付辽王还是不动声色地暗中布局事到如今,辽王把主意打到了蒋家的头上,他也肯定觊觎大舅舅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我们就算是想撇清也困难了,不如趁早看清楚太子和辽王到底谁强谁弱,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也不迟”
这就是要提前站队了
窦昭不由暗中腹诽辽王。
蒋家已被皇上弄得家破人亡,你又何苦把他们推在火上烤难怪上一世用起宋墨来毫不心软。
窦昭只好道:“恐怕辽王的胜算大一些”
谁知道宋墨却笑道:“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尚早,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这样也好
就算是最终投靠了辽王,也别和辽王走得太近,只要不惹得他猜忌就行了。
可见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原以为凭着英国公府的地位,他们大可隔岸观火,谁知道最终还是要卷入夺嫡之中去。
窦昭不由长长地透了口气。
宋墨就安慰她:“你放心,这件事我有分寸。不管五舅舅投靠不投靠辽王,只要辽王有反意,我和五舅舅表面上都要反目,毕竟现在鹿死谁手还不知道,我也不会因为愚忠而让你和孩子受苦的。”
“你知道就好”窦昭只好这样牵绊着宋墨,“自古以来参与了夺嫡之中的人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宋墨笑道:“我保证”
窦昭心中还是很不安,向陈曲水吐糟。
陈曲水笑道:“太子殿下身边那么多的人,世子爷又是向来不往太子殿下身边凑,就算是想投靠太子殿下,也要太子殿下能信任世子爷才行啊我倒赞成世子爷的做法,先观望观望再说,实在不行。也只能丢卒保帅了。”
这个卒是指蒋柏荪吧
窦昭心中微安。
到了中午,若朱来回禀她:“还好夫人吩咐了我一声,若不是我送了些创伤药给二爷屋里养猫的那个小丫鬟,只怕她早就一命呜呼了。知道我是夫人屋里的人。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说夫人的大恩,只能来世再报了。还说,二爷每天吃饭的时候就喂那猫。二爷吃什么,就给那猫吃什么,弄得那猫总喜欢蹲在炕桌下了,栖霞还曾经嘱咐过她,让她小心,别让那猫总往炕上跑,小心打翻了茶盅烫着二爷了,都怪自己没有把栖霞的话放在心上,这才闯了祸。”
窦昭心里有事。哪里耐烦听这个。道:“那小丫鬟送到田庄里去了”
“嗯”若朱道。“一条腿是保不住了,但好歹保住了一条性命。”
窦昭很快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晚上宋墨回来。她吩咐甘露用炖了半日的鸡汤下一碗面条给宋墨宵夜。
宋墨尝了口鸡汤,觉得非常的鲜美。用调羹舀了一勺给窦昭:“很好喝,你也尝尝。”
窦昭现在是少食多餐,宋墨回来之前她刚刚喝了一碗,但她不想败了宋墨的兴,就着那调羹喝了一口。
宋墨就道:“好喝吧”
窦昭笑盈盈地点头。
宋墨又舀了一勺,在嘴边吹了吹,递给窦昭:“再喝一口。”
窦昭望着冒着热气的鸡汤,脑海里突然冒出宋翰坐在炕桌上,把自己喜欢吃的菜肴拨到小碟子里喂给猫吃的场影。
她的脑子里“嗡”地一声,脸色大变。
宋墨吓了一大惊,忙道:“怎么了寿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表情惊慌。
窦昭却长长地吁了口气,回过神来,却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白着脸问宋墨:“我好像曾听你说过,婆婆去世之前卧病在床,你那时候去了辽东,是宋翰侍的疾”
窦昭直呼弟弟的名字。
宋墨本能地觉得出了事,表情不由变得严肃起来,点头应了声“是”。
“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婆婆在世的时候,喜欢养猫,但你回来的时候,那些猫都不见了踪影”
宋墨点头。
窦昭轻声道:“宋翰养猫,而且,他吃饭的时候,会把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先喂给猫吃,然后自己再吃”
宋墨的眼睛微眯,目光锐利得如刀锋般清寒,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你想说什么”
窦昭抚上了宋墨的手。
宋墨的手在发抖。
“他不是又养了两只猫吗”窦昭道,“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这样的习惯若是猫不见了,他会不会再找条狗来喂”
宋墨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睁开。
可当他睁开的时候,眼里已没有了一丝的波动,清冷得如一泓井水。
他吩咐武夷:“叫陆鸣立刻来见我”
武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宋墨却再也没有胃口。
甘露看见剩了半碗鸡汤,正想问宋墨要不要再吃点别的,抬头就看见窦昭朝着她使眼色。
她赶紧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陆鸣走后,宋墨才回屋歇息,但一直辗转反侧睡不着。
窦昭抱住了宋墨的胳膊。
宋墨安静下来,在黑暗中轻声地道:“吵着你了要不,我去炕上睡吧”
“没有。”
窦昭把宋墨的胳膊抱得更紧了,“我也睡不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
内室静谧一片。
宋墨突然“扑哧”一声笑,手温柔地放在了她高挺着的肚子上,道:“你说,孩子还在你肚子里就遇到过这么多的事,生下来会不会是个多思多虑的”
“有可能”窦昭笑道,“还好是第一个孩子,不管是长女还是长子,这样的性格都挺好的。”
宋墨叹息,侧身抱住了窦昭。
太热了。
可想到宋墨低落的情绪,窦昭忍了。
不仅如此,这些日子她早睡早起,已经不习惯熬夜,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听到宋墨说了句“你能嫁给我,真好”。
窦昭不由得心花怒放,想问他一句“真的吗”,但眼皮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睁不开。
她不知所谓地嘟呶了几句,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