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揽芳华 乔家小桥 5087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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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嘉幼诧异:“他清修?”

隋瑛点头:“是啊,所以我表姐知道青云观的符很灵验,才请我来求一张。”

冯嘉幼不理解:“可是你表姐五年内生了两个孩子,他的侧妃也刚生了一个孩子,这算哪门子的清修?”

隋瑛嘿嘿一笑:“毕竟是男人嘛,年纪轻轻的,面对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偶尔总会把持不住。”

她说这话时笑的不怀好意,还朝冯嘉幼挑挑眉。

冯嘉幼知她意有所指,被她看出来了,在取笑自己呢。

被她横了一眼,隋瑛哈哈笑,挽着她说:“这就对了,否则我一直都要担心谢千户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整天让我们家大美人守活寡。”

冯嘉幼也挑眉:“我们又不是昨晚才……”

“肯定是。”隋瑛打断她,摸着下巴打量她的脸,“你今儿看上去,和往常都不太一样。”

会吗?冯嘉幼下意识摸脸,立马知道被她骗了,恶狠狠掐她的腰,随后两个人笑成一团。

刚停了笑,隋瑛又小声问,“谢千户武功这么厉害,伺候你是不是也很厉害?”

一来二去的,冯嘉幼是真绷不住了,窘得不轻,推她一把:“下车!我不陪你去了!”

隋瑛又连忙求饶,不再取笑她了。

马车途径西市时,隋瑛从人群中听到一个声音,突然沉下脸:“停车!”

马车停下来,她撩开车帘朝外喝道:“隋思源,给我滚过来!”

没多久,一个穿蓝衣的小少年出现在车窗外,怯懦地喊:“姐,你从表姐那儿回来了啊。”

隋瑛板着脸:“你怎么没去国子监?这几日我不在家中,又野起来了是不是?”

隋思源头都不敢抬,沉默着挨了一顿骂,赶紧回去念书了。

放下帘子,隋瑛的脸还是很臭:“没出息的东西,整天念书像是给我念的。”

“你对他也未免过于严厉。”冯嘉幼从来没见过隋瑛给过隋思源好脸色。

“这小王八犊子整天惹是生非,都快要上天了,我还给他好脸色?”隋瑛摆摆手,提起这个不成气的弟弟她就头痛不已,“你不要乱想,我真不是迁怒他,我就这一个弟弟,怎么会迁怒他,他又没错。”

隋瑛的母亲,是因为生隋思源难产而死的。

身子骨原本就弱,当初怀着隋瑛时就险些一尸两命。

但没办法,她父亲没有妾室,隋瑛又是个女孩儿,必须生个儿子出来继承爵位。

所以隋瑛一直说自己不懂男人,不想嫁人。

她父亲很爱她母亲,坚决不纳妾室,更是在她母亲去世之后,一病不起,没两年也跟着去了。

但也挡不住一腔使命感,必须生个世子出来延续香火,继承镇国公府的荣耀。

这样一比,冯嘉幼不由觉得冯孝安倒是挺通透。

“思源还小,大些就懂事了。”冯嘉幼戳她的脑袋,“你忘了,你小时候比他还混。”

隋瑛被她顺对了毛,笑了:“说的也是哦。”

……

抵达青云观后,冯嘉幼陪她入内求了张平安符。

准备出去道观时,她拉住隋瑛:“你去求一支签。”

“我?”隋瑛指着自己。

“观外的解签相士颇有些水平。”冯嘉幼想起从前她求的那支签,无论是问姻缘还是前程,都说的挺准。

隋瑛摇摇头:“我没什么要问的。”

冯嘉幼推着她:“来都来了,求一个吧。”

隋瑛拗不过她,只能求了支签。

去到观外,冯嘉幼一眼认出了上次那个老道士,拉着隋瑛过去坐下。

老道士拿过签:“小姐要问什么?”

隋瑛无聊的双手托腮:“随便吧。”

冯嘉幼替她说:“问姻缘。”

隋瑛挑着一边眉毛看向她:“啧啧啧啧。”

这有了男人之后,果然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她俩一起玩儿,从来不谈有关感情的事。比如隋瑛隐约知道她曾有过一个恋人,对她造成的伤害挺大,但隋瑛至今不知是谁。

冯嘉幼从小就是个爱藏的性格,不喜欢说自己的私事。

隋瑛也不追问,因为以她的聪慧都解决不了的难题,隋瑛更解决不了。当她需要陪伴时,陪着解闷儿就是了。

老道士仔细看签:“小姐这姻缘……”

他没说,先仔细打量面前两人的穿着气质,这位夫人年轻貌美且有些眼熟,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正室。

再看这位小姐,出身也定是不凡。

冯嘉幼皱起了眉头:“道长这是何意?”

“我怕说了两位会掀我的摊子。”老道士伸手,示意她们先把钱付了。

冯嘉幼一看这模样,料想不是什么好话,对隋瑛道:“心诚则灵,你求签时心不诚,不必听了。”

隋瑛却觉得好玩,非得听不可,从荷包摸出一锭银子:“来来来,说说看。”

老道士赶紧将银子收了:“我估摸着你稍后有给人做妾的可能,千万小心一些,别着了歹人的道。”

冯嘉幼:“?”

隋瑛听完之后愣了愣,笑的直拍桌子:“我?给人做妾?”

这可真是扯远了,远的没边,冯嘉幼不知该说什么,哪个敢让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做妾?

即使镇国公府倒了,就隋瑛这性格哪里可能去给人做妾?

冯嘉幼也不会答应啊。

“咱们回去吧。”她拉着隋瑛站起来。

隋瑛一转身,就瞧见她们马车旁又多了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人,穿着毫不起眼,脸色是有些病态的苍白,正朝她们望来。

冯嘉幼也看到了骆清流,猜是冯孝安回来后,十二监例行公事监视他几天。

骆清流听说她出了城,特意跟来这里。

应该是徐宗献有交易想和她说。

隋瑛扭头问她:“你还约了这个死太监?”

冯嘉幼眉心微皱:“阿瑛,你待会儿和他说话客气一点,他是徐督公的左膀右臂,十二监的暗卫少监,一但转到明处,可怕得很。”

昨天傍晚回家路上,她根据骆清流零零散散透露出的一些信息询问冯孝安。

冯孝安得出一个结论,徐宗献应该是把骆清流当成接班人培养的。

当然,徐宗献不会只培养一个人。

隋瑛想起来就恼:“那又怎样,不还是个偷我玉佩的死太监?”

“那你要不要想一想,以他的身份,没见过稀罕物么,为何要偷你的玉佩呢?”

冯嘉幼说完之后,朝骆清流走过去。

隋瑛则被她给问的愣在了原地。

……

冯嘉幼快走到马车边时,骆清流翻身下马,朝前迎了几步,只笑不语。

冯嘉幼打了个手势,车夫会意,下车走去一边。

骆清流这才道:“大嫂,我听说你出了城,特意追过来替我家督公递个信儿。”

冯嘉幼微微勾唇:“这个‘听说’用的妙。”

骆清流讪笑:“你肯定懂,我就不解释了。督公想约你和大哥私下里见个面,不知你们何时有空?”

冯嘉幼沉吟,悄声问:“你可知道他找我们……”

“主要是找你,其实大哥去不去都一样。”这一路骆清流看的很清楚,谢揽根本就不管事儿,有关公事全是冯嘉幼拿主意,“只是李大人可能也会去,怕大哥误会嘛。”

冯嘉幼听见李似修也会去,心里有了点谱,答应下来:“好,那我们夫妇等着督公的通知。”

李似修还在长芦盐场没回来,徐宗献问她何时有空,这是给面子,她可不敢真的蹬鼻子上脸。

两人说话的功夫,隋瑛走了上来,盯着骆清流张口就问:“小嘉让我想,但是我想不通,不如直接问你,既不是图财,你为什么要偷我的玉佩?”

骆清流被问的眼皮儿一跳,看向冯嘉幼。

“我什么都没说。”冯嘉幼朝隋瑛伸出手,手心里是隋瑛那块儿玉佩,“他帮你找回来了,此次过来,就是为了还给你。”

骆清流:“……”

失而复得,隋瑛赶紧接过去,眼中充满惊喜。

冯嘉幼转身踩着脚凳上了马车,钻进车厢里去。

说不说是骆清流的自由,但她不会帮忙隐瞒。

尽管知道这事儿对隋瑛可能事儿负担,但若换成冯嘉幼,她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

欣喜过罢,隋瑛愈发觉得古怪,审视骆清流:“才过去两三天,哪里可能找回来那么快,我的玉佩是不是一直在你身上?”

“大嫂,我先走了。”骆清流不搭理她,转身想去骑马。

“你给我站住。”隋瑛挡在他面前,扬眉瞪着他,“十二监的暗营少监又如何?你偷我东西,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信不信我去刑部状告你?”

刑部尚书是内阁成员,最喜欢抓这些阉党。

骆清流吓了一跳,惊恐的又往马车看一眼,他从来不曾提过自己的职位,冯嘉幼怎么知道的?

再回头看隋瑛时,他的笑容有些阴恻恻:“隋小姐尽管去,到时候刑部审我,我就说我暗恋隋小姐,偷你玉佩贴身佩戴,以慰相思之苦,看看咱俩谁丢人。”

隋瑛被他气的发抖,若不是青云观外香客颇多,冯嘉幼又在身边,她肯定要出手揍他。

“就是一时无聊偷着玩儿,隋小姐不要多心。”骆清流绕开她,翻身上马走了。

隋瑛也上了马车,质问冯嘉幼:“你肯定知道原因。”

冯嘉幼却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确告诉过我原因,但我觉得那不是真的原因。可他又不像是在说谎,所以我觉着吧,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你说绕口令呢?”隋瑛都快被她给绕晕了。

……

骆清流策马跑了一会儿,勒住缰绳停了下来。他看着她们的马车驶入另一条道,逐渐追上他,甩下他,越走越远。

他回头往青云观的方向望了望,犹豫了下,扯着缰绳转向,又折返回去。

骆清流也进道观内求了支签,出去观外,来到那位老道长的摊位前。

他没坐下,只取了一锭银子,连带那只签一起递过去。

老道士接过手中:“公子问什么?”

骆清流又犹豫许久:“问一问,我的前程吧。”

老道士低头认真看签文,惊讶地抬头:“‘高处不胜寒’,公子这前程不一般啊,不是位极人臣便是富甲一方,只不过其中充满了变数,需要……”

骆清流兴致缺缺的样子,不等他说完,又摸出一个钱袋出来,直接扔过去:“我想再问个别的,方才那位穿紫衣的小姐问了什么,我就问什么。”

老道士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公子也要问姻缘?你的姻缘……”

骆清流没听,牵着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