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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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昭心头一动。“善言兄是淮阳王的什么人?”

他不知道燕王长史是谁,刺杀的真相是什么,她也从未听过亡父有师父和谢钧以外的什么朋友,所以他不会是“燕王长史”那边的人,而只能是淮阳王那边的人。

宋渝沉默良久,似乎是在权衡此刻向她和盘托出的利弊。

见他还在犹豫,韩昭心想你连要还天下一个关于淮阳王的真相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了,怎么现在反而畏首畏尾的,不禁哑然失笑:“小弟下山赴考,本就是为亡父翻案而来,兄长大可以相信我。”

宋渝恍然大悟:“子曜的亡父……是燕王长史?”

“是,也不是。”韩昭娓娓道:“此事说来话长,兄长只需知道,何人从淮阳王之死中受益最大,何人便是燕王长史案的背后主使。”

宋渝身躯一震,明白了她此话深意——要把这段历史的真相还原,便是要和怀帝和身为怀帝嫡子的今上站在对立面上,而她韩昭绝对不是站在皇帝的那一边。

“我家里人,本来并不姓宋。”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宋字从宀从木,宀取其家之义,木为杨氏部首。我本该姓杨,故淮阳王妃杨氏的杨。”

故淮阳王妃……他是不愿透露太多,还是真不知道淮阳王妃现在不仅活着,还是谢府里的太傅夫人,谢家独子还是淮阳王妃肚中遗孤?

韩昭试探的问道:“淮阳王妃和谢太傅夫人,不是关系匪浅么?”

宋渝点了点头:“太傅夫人的母亲曾经二嫁,和故淮阳王妃——还有家父——虽不同族,却是同母异父。”

这一点谢钧倒是不曾告诉过她。韩昭现在总算是弄清楚了在外人眼里已经死去的淮阳王妃是如何假扮太傅夫人的,原来和原来的谢夫人竟是同母异父的姐妹,想必模样也有几分相像。只是却不知本来的谢夫人到哪里去了。

这却不是现在她该想的问题。从宋渝的字里行间听来,他的确不知淮阳王妃没死,谢钧曾经想把淮阳王遗腹子养成真正的谢家公子而让他避世,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没有给过淮阳王妃的家人一丝希望。

她不知道现在的谢钧既已决定了要去争一次,会否告诉王妃的家人真相,可计划既然是谢钧的,她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插手。

她便只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善言兄想做的事,到底是什么。隐于集贤院做那编写史典的事,固然能把真相都写出来,可是写了出来之后,善言兄可有这个能力——或性命——去把史典公告天下?历史的真相从来都是由手中握有至高权力的人所淹没,你我手中若没有握住相当的权力,又如何把淹没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人前?”

“我希望善言兄可以借考绩的机会为自己争取更高的位置,静待适当时机的到来。待时机到来了,才能一击即中,让死者瞑目,让生者欣慰,让知道真相的人不会再受性命之忧的威胁。”

宋渝听罢,脸色变得有些颓然,良久才释然一笑,点了点头道:“愚兄还是远没子曜看得通透啊。”

韩昭嘴上淡淡一笑,不禁想到上一世的他。

上一世他把真相写进了越史,却因此掀起了一场修史风波,而当时的他毫无根基,和楚桓为首的保皇一派相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那时的她怜惜他有大才,把他从党争之中捞了出来,放到了礼部的肥缺上,却一直没有想通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这一世的“谢遥”若像自己一般真的想通想透了,只怕他们离这真相大白之日便也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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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百官休沐,也是入宅吉日。

韩昭的行囊本来就少得很,又刚刚雇了五个新人,六个人七手八脚的便把她仅有的几个箱子都搬到了新居去。

才刚到了崇义坊,便撞上了宫中内侍,正是天子派来贺她乔迁之喜的。

内侍带来了“天下为公”的牌匾,乃是御笔亲题,足见她如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韩昭连忙把牌匾挂到高梁正中,跟着内侍入宫谢恩。皇帝虽只是勉励了几句便放她回去,可这么一来一回的,回到府中便已是日落西山之时。

她方才坐下,正要让新雇的厨子弄些什么来吃的,新雇的门房却匆匆来报,大理少卿谢遥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