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 捡起石头去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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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仙花走着，遇到一辆疾驰而过的渣土车。被渣土车辗压过的路面，黄泥巴将地面弄得像张破麻布似的。每过一辆车，扬起地面的灰尘，四处飞扬。四周处在一片黄色的昏暗里，阻挡了人们的视线。灰尘钻进人的鼻孔里，落在人身上，一个个捂住鼻子，将长时间呆在这里的人，弄得灰头土脸。

一个路人说：“这灰尘也太多了，也没一个人出来管管。”

另一个路人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工程要建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也怪这天气，太阳天天出来，都半个月没下雨了，下场雨也好啊。”

贾仙花听了这话，无端地生起老天爷的气来，她抬头望望天，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耀眼的阳光射向大地，射向她，射得她睁不开眼。长时间晴着的城市，混混沌沌，没有经过雨水洗刷过的洁净和清晰。

一辆装鹅卵石的车，从贾仙花身边疾驰而过。路面虽然平整，汽车也没摇晃，但卵石还是不听话，从车上跳下来。汽车一路走，它们一路跳，跳得公路上，像一群山羊经过的草坪，到处拉了粪便一样。

贾仙花弯下腰，捡了一个鸡蛋大小的鹅卵石，抓在手里，叫着骂着：“砸死你，我叫你不下雨，砸死你，我叫你天天出来。”然后身子后倾，右手用力向前一掷，卵石借随她的力气，冲向空中。然后她又捡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个朝天上砸去。

她捡石头去砸天，砸到第九个的时候，卵石落在一辆疾驰而过的轿车上面。她用的力道很大，卵石飞向很高的天空，落下来的势能不小，“啪”的一声，砸在小车的车顶上，然后从车顶滚落下来。

小车停靠路边，司机下来察看。贾仙花还在不远处砸石头，司机朝贾仙花招手说：“你过来，过来。”贾仙花就过去了。司机指了指小车凹下去的地方说：“你把我的车砸坏了，赔！”

贾仙花眼一瞪，腰一叉，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头一摇，说：“我呸！我无缘无故砸你车子干什么？我是看老天爷总是不下雨，肯定是睡着了，睡太死了，捡几个石头砸醒他，给我们下场雨，怎么就变成砸你的车了？”

世上还真有捡起石头去砸天的，能砸出个名堂来吗？老天爷此时肯定在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微笑着看她自不量力，够不着他一根毫毛的人发神经。司机这样想着，说：“砸醒没有？天没砸醒，反而把我的车砸坏了，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