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大爷爷和二叔,唐空青先是一惊,再是疑惑,很快又变得震惊。
惊的是没想到在这里看见大爷爷和二叔,疑惑的是他们为什么来此,最后也是在震惊为何他俩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在他的记忆中,二叔和大爷爷向来不和。
二叔的理念是墨家非攻,大爷爷的理念则是法家法治。
从生活以及工作状态中就能看出,二叔这人比较温和,大爷爷却比较霸道独行。无论是从哪个方面,这两人都不和,有时候,一言不合就吵起来。
如果不是有血脉之情的牵连,这两人或许早就老死不相往来。
如今,却一同出现在这里,这如梦幻一般的一幕,让唐空青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
难不成,大爷爷和二叔和好了?
唐空青问:“大爷,二叔?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唐何春一瞧开门的是这小子,下意识地就训斥道:“这个时间,你不在家练功学习,在这儿干什么!”
可骂完,他又后悔了。
这小子能与尊上成为好朋友,是他最想看到的画面,应该鼓励。但他长久以来教育方式就是严师出高徒,所以不管唐空青干什么,他都会以最严厉的方式要求。
他也很想夸一夸这小子,但话一说出口,就成了批评的话语。
这是长久以来的严苛教育所形成的习惯性举动,是无法改变的语言习惯,可也是这种习惯,在他和唐黄之间,化作了一条不可逾越、不可交流的宽广且汹涌的河流。
现实中,这也是大多数家庭的现状。
训斥完,唐何春就后悔了,但道歉的话说不出口,只能说:“下次注意。”
唐空青低着头,乖得就跟孙子似的,弱弱道:“知道了。”
一旁的唐黄始终冷着脸,不愿看自己的父亲一眼,仿佛是仇敌似的,又仿佛是陌生人似的。
爷孙三代的见面,应当是融洽的,但在他们之间,只有格格不入与冰冷。
冷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心说这唐何春也真是的,明明笑一笑,夸一夸,就能解决的事情,却始终要板着脸。不过,他也明白,唐何春这是严父当习惯了,很难说出夸奖的话。
而且,也很少有人能在儿子以及孙子面前认错。
恍惚间,冷枫看到了自己的爷爷。
记得,爷爷也很严苛,丝毫不比唐何春差。爸爸妈妈也曾给爷爷说过,让他多夸夸孩子,多笑笑的,别总是板着脸,再这样下去,家庭就要不和了。
爷爷也总是应诺着,并说:“我记住了。”
可每当自己看过去的时候,爷爷好不容易挤出的一点儿笑脸,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依旧是严肃。
严肃,是爷爷和唐何春刻在骨子里的教育方式,改变不了。
但爷爷也有自己表达亲情的方式,那就是在快要吃饭时,亲自跑上楼喊吃饭。要么就是吃饭时,给夹个菜。或者,就是在快睡觉时,进来摸摸被窝暖不暖和,问要不要填个被子。有时,也会在出门前塞点儿钱,说是去买零食... ...
全程没有说一句我爱你,却每个举动都表达着亲情。
记得,爷爷做这些的时候,全程没有笑脸,却又能让人感觉到被爱。
这似乎是大多数东方家庭中长辈表达关心的方式,内敛而含蓄,没有西方动不动就亲亲抱抱的热烈举动。
可这种内敛而含蓄的情亲,最是让人难以忘怀,最是深刻。
真的又恨又爱,无可奈何。
思绪回到现实,冷枫看着门口的爷孙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喃喃道:“也罢也罢。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我今天就帮你们一回吧。”
他已经猜到了这爷俩来此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伯爵财团而来。
今天自己废掉了亨特,还把其踩在地上摩擦,颜面尽失,伯爵财团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他可不怕什么伯爵财团。
相比于解决伯爵财团,他更想先把这爷孙三人的僵硬关系。
冷枫走上前,说:“快请进。”
因为冷枫老早就有过交代,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唐何春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拘谨,笑了笑,就走进院里。
随后,唐黄也走进来。
因为之前在老杨的火锅店见过一面,所以再见,也就没有拘束与陌生。
一远离唐何春,唐空青就立马笑嘻嘻地问:“二叔,你咋来了?”
唐黄看着冷枫,笑说:“我听说,有几个西洋鬼子公然大喊我们东龙人是东亚病夫。我又听说,有个小子不仅打败了那几个西洋鬼子,还逼得这些西洋鬼子把‘东亚病夫’这几个字吃了下去,扬我国威。
所以,我来看看这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