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宗兴要说话，想到待客区距离办公桌也就五、六米样子，话说得再小声龙海生也能听见，他的有些话见不得天，不能让人听到。

他顺手拿过一张打印纸，在上面写道，“他说，四百万全给你了，他得到了什么利。”

陈大树恼怒，抓起笔在打印纸上写道，“给他批复，他得到最大的利，不知足。”

楚宗兴写道，“他讲，发改局不给批复，他去县大院、市大院、州大院、国首院反映，他说他不相信上面全是罩着陈局长的人。”

陈大树尴尬了，他清楚自己，只能在发改局甩牌子，他写道，“我给你拿下他的建筑工程，你就没想过给他些好处。”

楚宗兴写道，“讲了，我给他两百万，他说，凭什么给你四百万。”

陈大树恼怒写道，“岂有此理，他有什么资格给我平起平坐。”

楚宗兴写道，“反正是借他鸡下蛋，蛋是从他项目里生出来的，只不过我接受工程从里面抠出来，他要多少给他，大不了我偷工减料弥补。”

陈大树写道，“去吧！”

楚宗兴回到待客区坐下，看向龙海生：“我给陈局长讲了，他的四百万不变，我给你四百万。”

“不是你给我四百万，是我自己给自己四百万。”龙海生道，你糊弄不到我。

“你自己能拿出四百万吗?”楚宗兴笑笑，你去惠民食品集团给我拿四百万瞧瞧。

“……”龙海生不说话，还别说，不假他人之手，他还真不能从集团拿出一分钱。

“利益均沾了，签字吧！”楚宗兴道。

江凡问：“签字你就给我八百万。”

“哪能啊！”楚宗兴道，“惠民集团的建筑款划来后，我知道该怎么给你兑现。”

“陈局长那边的钱呢?”龙海生面现不放心。

“我知道，你不必操心。”

“我签字集团不认怎么办?”

“我的律师团队已经对你的身份确认，全权代表集团处理宏图一切法律事宜，集团不同意我就打官司。”

龙海生心道，你们为了搞定我花了不少心思。

“签吧龙总，落笔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了，利益最大化是我们的目的，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楚宗兴道。

他看向龙海生，这个项目龙海生落笔签字，其他项目有章可循，就不会有什么周折。

“我再仔细看看合同。”龙海生拿起合同看起来。

他看得很仔细，有些条款反复看，有地方写下疑问、有地方写下批注，大有要在合同字里行间找出什么陷阱来的样子。

这么明了的事情，龙海生要看合同，楚宗兴简直了。

他和陈大树合作做过多起借鸡下蛋业务，没有人去仔细看合同。

这时的合同已经形同废纸，合作两方心里清楚，要想鸡下蛋，只能从建筑款中抠出来，建筑款少了一截，合作两方都知道该怎么去维护偷工减料做工程，至于工程质量谁还去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