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她住院了。”柜台的小妹一边玩手机一边说,看都没看我一眼。
“住院?”我皱眉:“为什么?”
“住院当然是生病了啊……白痴。”顾店的小妹没好气地回我。
“哪一间医院?”我用手指比成枪形,对准她的脑袋。
“荣总啦。”
“病房呢?”
“不知道啦!”顾店小妹还是没看我一眼。
我去了荣总,每一间病房都把门推开看看,找了几个小时才找到了烟斗太太。
她变瘦了,不过瘦不是主要的问题,主要的问题是她全身上下都被塑胶管子捅成一个畸形怪状的模样,嘴巴上面罩着呼吸器,看样子活不了多久。
她的身边有一个碍手碍脚的看护,我将她打昏,再摇醒正在昏睡的烟斗太太。
“我来杀你。”我拍拍她爬满皱纹的脸。
“……”烟斗太太眼睛空洞地看着我……或没有看着我。
“喂,我说我来杀你。”我掏出枪,顶着她的脸:“醒一醒。”
“……”烟斗太太忽然瞪大眼睛。
旁边的心电图机器开始鸣叫,上面只剩一条没有反应的横线。
她死了。烟斗太太来不及被我杀死就死了。
王八蛋我本来是来杀她的,现在却变成赶来送终的头香,这完全不是我的本意啊见鬼了。我心情变得很差,花了很大的忍耐力才没有把烟斗太太的尸体轰成蜂窝。
走出医院,我马上去了另一间医院。
跟帅不帅无关,我随便找了一间整形诊所动脸部手术。我的标准很低,就是竭尽所能不要像现在的我,最好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要削骨还是要填充什么怪东西进我的脸我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面目全非。
“x光显示,金先生你已经动过至少两次以上的整形手术了?”
医生研究着我的脸骨,表情有点犹豫。
“喔是吗?那很好啊,你就再接再厉。”我真是佩服以前的我。
当我走出整形医院时脸上还贴着厚厚的纱布,天已黑了。
纱布底下是密密麻麻的缝线,明明麻药还没退,却有一种微微发烫的肿胀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无所谓,不过有点好奇倒是真的,等到过几天纱布打开就会揭晓我下一辈子的模样。
脸算是搞定了,我还有胸口上的刺青要处理。
雷射是无法将刺青完全处理干净的,我脑袋里残留着这样的知识,所以我得找一个刺青师傅将这条燃烧的火鱼给好好改造一番。
正当我想随性寻找刺青店的时候,一张贴在电线杆上的黑白广告单吸引了我的注意,上面简单写着“刺青店”三个字,以及一个用麦克笔粗略画出的“往上”标志。
嗯,没有住址,只是单纯的往上啊?
这里是靠近一个大公园的旧街区,四周都是老公寓,电线杆旁的公寓没有门,那个往上的标志多半就是指这里吧?我半信半疑走上楼,直到最顶楼才看见那间加盖出来的怪店。
那简直是一个凭空独立出来的小房子,窗明几净的,门口还种了一堆碍眼的花花草草,不知道是不会做生意还是不想做生意,老板单单用一块画布写着“刺青店”三个字就算作开张,或许我是这个月唯一的客人也说不定。
我走进去,一个年约三十初岁的女刺青师穿着宽宽大大的t恤在里面翻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