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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房客 九把刀 1414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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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连续吃了三天的安眠药,每三、四个小时就被颖如喂药一次,而颖如睡前则会给更多的份量。

更多,但不至于太过量。虽然我看不出颖如是怎么拿捏的。

“就算不昏死,也干死你了。”我看着屏幕。

那男人最后一次失禁已经是27个小时以前的事,但他除了一点点和着安眠药进肚的水以外,什么也没喝。如果强灌昏迷的人液体,液体多半会流进气管而不是食道,只有死的更快。但爽快多了。

颖如当然也知道。

但我说过了,犯罪除了是一种高深的心理状态,也是一种专业。

颖如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肥大的针筒时,我以为她残忍到要用注射生理食盐水或葡萄糖的方式,苟延残喘那男人的烂命,但颖如却从诡异的小木箱里拿出珍藏已久的绝对过期牛奶。

“你这女人究竟会疯到什么程度?”我讶然。

颖如将牛奶灌满针筒,套上看似不慎卫生的注射针后,她专注地将针刺进男人手臂静脉,慢慢推送泛黄的牛奶。

我好想吐。

颖如连续注射了大约五百毫克的牛奶,于是那男人晚上又开始失禁,我看了真的很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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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走(8)

接着,颖如拿出手动式虹吸管,一端慢慢推进男人嘴里的食道,手捏着另一端的塑料空气球,抽出水桶里的水灌进男人的胃里。

水桶里的水减少许多,于是颖如将虹吸管拔出,摸着男人的额头,拿着温度计让男人含在舌下。

我看不清楚温度计显示几度,但这举动应该表示男人正在发烧,我健康教育念的不好,但我猜想这应该是男人体内的白血球正在跟过期牛奶里的病菌大战的关系吧。

颖如躺在床上,捧着计算机敲敲打打,累了就看书、喂药、擦地、睡觉,好象正在贴身照顾一个病人。她制造出来的病人。

真不知道那跟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是因为什么特质才被选中,抑或是随机的不幸。

这件事让我感触很深。

不幸,到底是不是一种随机的结果?上帝如果是个疯狂的投手,朝着满坑满谷的球场观众扔出一记大暴投,谁给砸中了就是不幸。

那么,尽管被这种大暴投k中脑袋瓜的机率很低,但一旦给k中了,你的人生就挂了,且人人都有机会。就像那个本想要一夜情现在却坐在椅子上发烧的男人。

所以该怎么办呢?

难道就任由上帝不幸的大暴投砸挂自己吗?

不,也许有个办法。

如果投球的人不只是上帝。

如果我也能爬出等待不幸的观众席,站上投手丘。

我得好好思考这个可能。

另一方面,我想老张也应该开始观察每个人出入房间的时间惯性了,毕竟关于犯罪的事情不光需要天生的敏锐,还得依靠刻苦的调查。专业。

于是,老张开始有意无意增多他往返一楼的次数,经过陈小姐的房门时都会低头注意陈小姐的鞋子还剩几双,有没有男人的鞋子等等。

跟我想的一样,老张对漂亮淫荡的陈小姐最有兴趣,他也一定观察出陈小姐每个礼拜四都没有带男友回家这事实。

另一方面,虽然颖如长得也很清秀,但颖如住在老张楼上,老张要借机往返五楼或天台以便观察颖如的作息是比较奇怪的。

我一直期待着老张偷偷潜入陈小姐房间的一天,去偷条内裤或是躺在床上滚一下之类的。但老张似乎很沉的住气,大概是“如果被发现的后果”的想象阻碍了他的侵入计画,或是他另有盘算。

也好,晚点也好。

因为我脑子很乱很乱,深怕自己终究站不上投手丘。

颖如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一次在我的脑中注入太多震撼的想法。

回到我的布局。

笔记本上充满了零碎的涂鸦,我却没有很好的灵感编织一个故事,更缺乏精密控制“时间流程”跟“空间交错”的能力。

我的统计数据还不够多,是事实,但颖如跟一具准死尸给我一个震撼教育,那就是:“所有人都可能突变”。

如果我无法掌握突变的可能程度,我就会被无法预料的突发事件给击倒,到时候,即使无意间成就了一出好戏,却是跟我毫无干系。那只是偶然,然后很有趣而已。

虽说如此,但我心里明白,像颖如这种外表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的疯子实在少有。我相信只要猜到这颗不定时炸弹爆炸的时间,整个剧本就能惊奇地将每个房客、每个事件都扣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