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积欠这些失业员工的薪资与资遣费,您有没有后续的补偿?」
「关于外界谣传您一直将营运资金汇往大陆的人头账户,您有什么辩解?」
「请问高达八千万的交保金额,是谁帮您出的钱呢?」
「上星期壹周刊登出您经常出入顶上鱼翅,请问破产的你还有幕后金主吗?」
但是再怎么尖锐的问题,都扎不穿沈常德的厚脸皮,他默不作声,微笑向示威的群众挥挥手,这个动作让抗议的失业员工几乎要愤怒暴动起来。
「快点暴动啊?快丢鸡蛋啊?然后被镇暴的条子用水柱凉快一下吧。」沈常德持续假惺惺的微笑,肚子里都是邪恶的念头。
年近六十的沈常德面色极其红润,一点都不像申请破产、声称无力负担两千名员工追讨退休金与积欠薪资,应有的潦倒模样。
在申请破产的这段期间,沈常德的身边不乏正在念大学的校园美女陪伴。他采阴补阳的淫乱功夫,跟他藏匿侵吞巨款的本领一样高明。
除了美女,沈常德的口福依旧,还是有办法每周吃两次顶上鱼翅,将自己养得棒极,白皙的皮肤底下透着各种珍贵补品带来的漂亮血色。这样的面容为沈常德赢得了「吸血魔王」的绰号。
「关于这些为公司尽心尽力打拼的员工,我一定会请求认识的银行、与企业界的朋友代为处理,就算要我跪下来拜托,我也在所不惜。」沈常德感性地说,脑子里却是另一个念头。
高达八千万的交保金额不过是个障眼法。
比起沈常德掏走的二十七亿,区区八千万算得了什么?愚蠢的媒体只会绕着保释金额大作文章,说不定还会为他博取他不应得的同情。
「由于我在上次大选表态支持泛蓝,这次的起诉很明显是政治恶斗的栽赃抹黑。我相信司法很快就会还我清白,我也正在与我的律师商讨控诉壹周刊的不实报导,对于……」沈常德沉痛地发表声明。
殊不知,收贿的检察官在让沈常德交保后,并没有以有逃亡之虞的理由向法官提出限制出境的要求。再过六个小时,沈常德就会大大方方搭乘前往香港的班机,看是要转进深圳的基地,还是直飞美国旧金山的豪宅。
总之,决不可能留在台湾接受狗娘养的审判。
抗议的民众终于砸出鸡蛋,但由于距离太远,连沈常德的鞋子也无法沾到,悲愤的力量让民众开始往前推挤,一把又一把的冥纸从未停过。
镇暴警察立刻敲打盾牌警示,紧接着就喷出强力水柱,尝试驱散抗议的民众。
「这些下等人,冥纸就留给你们自己吧……」沈常德嘴角上扬,强忍着笑意。
突然,柯寺海双手高举在沈常德两旁的黑白声明稿,飞溅上鲜艳的红色。
柯寺海张大嘴,脸上都是花花白白的浆状物,黏黏答答,还带着生腥的气味。
聚拢在一块的记者全都瞪傻住眼,再也没有人多问一个问题了。
沈常德的眉心间,多了一个黑色的小圆洞。
小圆洞的边缘,是高速烧灼的焦。
而小圆洞的另一个出口,则是沈常德后脑勺巨大的不规则开口,脑浆、血水、碎骨、与肯定坠落地狱的黑色灵魂,全都一鼓作气炸裂出去。
在sng现场联机的状态下,摄影机无声地将这恐怖绝伦、却又大快人心的一幕,实时传送到两千三百万双眼睛里。
沈常德忽地两眼上吊,双膝跪地,脖子机械式往上一抬,看着天上的白云。
三百公尺外,晾着白色被单的天台上,飘着同样的白云。
「别看着天空,你到不了那里。」月微笑。
2
如果想你杀一个人,却因为太忙不能自己动手,聘个杀手是个选择。
不管你想聘雇哪种人做哪种事,越有钱的话选择就越多。
聘雇杀手也一样。
一箱满满钞票,说不定可以雇到使用火箭筒,用针刺飞弹彻底轰碎目标的恐怖份子。你的仇人将在爆炸声中血肉横飞,不满意都找不到理由。
没钱的情况下,其实也能凑出些廉价的方案,总有几个刚好缺钱嗑药的路边混混……那种穿了花衬衫,嚼着槟榔,随时露出挑衅眼神的低层次混混,愿意为了几张钞票冒一次险,将水果刀捅进你的仇家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