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晓得哪根筋坏掉的rneverdie在关键时刻乱入,正好给了四个杀手撤退的最好时机。也许大家都欠了那疯子一个还不起的人情。
五台远远映入眼帘的无牌黑色轿车,正发动引擎。
“快到了……快到了!”阿乐难掩兴奋之情,脚步更快。
价值一亿的好运气果然非同小可,碰上了那种大混战,还可以顺利完成任务。
该怎么说呢?自己真是……
万中选一,不,独一无二的杀手啊!
五辆黑色轿车同时打开后门迎接,油门鼓动。
“阿乐!”燕子在后头大声呼唤。
阿乐赶紧回头,却见一道逼人的寒光飞向自己……
不!
——是飞向扛在肩上的老茶!
阿乐呆住,反射性扬起手,枪口指着刚刚还与自己并肩作战的燕子。
燕子笑嘻嘻地站着不动,手中无刀,还装可爱掂了掂脚。
负在阿乐肩上的重量感异样急沉。
那刀不偏不倚命中老茶的眉心,瞬间断气。
阿乐肩一低,任凭成了尸体的老茶重重摔落在地。
任务失败了。
价值一亿的运气,到底……
连确认尸体都省下,距离短短十公尺不到的黑色轿车同时关门,急速离去。
阿乐不明白。
他完全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理解,不懂,想不透。
但更难解释的是,阿乐一点也没有想责怪燕子的念头。
于是放下枪。
“你不生气吗?”燕子眨眨眼。
“那个……应该生气吗?”阿乐笑了。
不是苦笑,也不是无可奈何的笑。
而是一种他从来没有经验过、也无从练习起的笑容。
“真的不生气?”
燕子把头探过来,仔细研究他的表情。
阿乐摇摇头。
“那……明天见啰!”
燕子转头就走,化身为风,隐没在夜色之中。
“嗯,明天见。”
阿乐向空无一人的夜挥挥手。
很想就这样站整个晚上,朝着她离去的方向微笑,将所有一切回想一千遍。
可此地不宜久留。
一如惯例,阿乐将项链中价值连城的彩券取出,就地扔向风中。
这张彩券会飞向何方?
低头瞥见没入老茶眉心中的飞刀,阿乐蹲下,轻轻将刀拔起。
这刀很美,切口锋利,质地温暖,在路灯下闪闪发亮。
如果明天的约会也是一场随口洒下的骗局,至少还有个可供追忆的小东西。
这个心情复杂的杀手再度走入了寂寞的城市。
42
门缝下当然没有黄色的牛皮纸袋。
雾气爬满了浴室的镜子。
洗手台上放着刚刚挖出的扭曲的子弹、纱布、酒精,还有几条剪断的红色缝线。
连续三次的重大失手,阿乐怅然若失地坐在浴缸里。
脖子上的空壳项链在热水里载浮载沉,闭上眼睛。
一亿的运气……
不过是区区一亿的运气……
这种感觉是空虚吗?
怎么跟平常任务失败的空虚不大一样?
唉,不想了。
任务失败就失败吧,反正自己就是没有成为传说的命。
那不过是场梦。
既然要做梦,不妨做一场更大的梦吧。
比如说,明天要穿什么好呢?
43
三点半,天气晴。
四季街第三个巷口,一间小小的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