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早已干涸变黑,那种胡乱硬凑的不成系统,竟有种妖异的疯狂。
让人不寒而栗。
直升机螺旋桨的嗡嗡声搞得川哥非常不爽,不过他连向摄影机比个中指都不来劲。这年头大家都把言论自由挂在嘴
上,更何况,天空又不是警察的。
「长官,根据电梯里监视器的记录,这次终于拍到可疑的男子。」一个警员向川哥报告。
「但什么也拍不清楚吧。」川哥随口应道。
「好像是,他背对着监视器,只拍到他背着一个大登山包。」警员摸摸头。
「我知道啊,什么牌子的记者都写得清清楚楚,你没看晚报吗?」川哥没好气地说:「没事做的话,就去拟一份正
式的新闻稿,说要民众协助注意周遭有背同样背包的人吧。」
「是。」
「派几个弟兄到周遭两公里内所有便利商店、十字街口,去调阅案发时间上下两小时的监视录像带,写一份报告给
我。」川哥顿了顿,叹了口气说:「虽然机会渺茫,不过人命关天,全都给我看仔细点啊。」
「是。」
原本晴朗的天空,远远飘来了一朵黑云。
黑云的后面拖着一大片的黑,隐隐带着闷闷的雷声。
「老大,现在怎么办?」丞闵将晚报卷成了筒:「这个案子比南回搞轨案还要棘手啊,再怎么说搞轨案都有嫌疑犯
了,我们还只有一个开玩笑似的嫌犯绰号,好像专门替他收尸一样。」
「你倒是忧国忧民啊。」川哥喝着咖啡,用仅剩的幽默说:「考考你。」
「尽管考。」丞闵的手指在头上画圈圈。
「为什么这次犯案用的猫,是只玩具猫?会不会是别人模仿犯案的?」
「虽然用了玩具猫,不过我觉得这次还是猫胎人干的。」丞闵很笃定。
从伤口缝线的手法看,的确还是该死的猫胎人所为。
「怎么说?」
「要背一只活猫进百货公司,万一引人注意就不妙了。」丞闵想都没想,说:「所以猫胎人折衷行事也是很合理的
。换句话说,既然猫的生死不论、真假也不论,我觉得应该认真想想凶手硬要缝猫的象征意义了。」
真是虚弱的推理。
「对一半。刚刚查出来那只加菲猫在楼下玩具部买到的时间,是在这位女士死亡时间的前十分钟到半小时之间,也
就是说,猫胎人根本是忘记带猫进百货公司,手术进行到一半才临时下去买。」川哥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冰块倒
掉。
「这么幼稚?」
「是非常恶质。」
为了维持犯罪的风格,猫胎人已经将「病态」两字做了最残忍的诠释。
要逮捕没有动机、只有手段的连环杀人凶手,倚赖传统的线索追踪,很可能永远没有破案之日。美国治安史上最着
名的几个连环杀人魔,泰半都成为覆满尘埃的卷宗里,一道又一道永远解不开的谜,就是最让人气馁的证明。
川哥面对着没有阖眼的死者,四目相接。
一个可怕的计策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不管成功或失败,其代价都可能让他提早离开这个工作。只是前者至少
让他没有遗憾。
丞闵的手机响了,他摀着话筒大声讲了几句,表情变得很古怪。
「操,猫胎人投书给四大报了。」丞闵瞠目结舌:「他还把被害人的子宫分成四等分,放在信封里当身分证明。怎
么办?」
「真是敬业的变态,这么舍不得休息。」川哥面无表情。
不用说,信封上也不会有指纹或毛发,切成四等分的子宫上更不会有。
至于要四大报与警方合作,暂时别登猫胎人的投书,那是想也别想。除了言论自由的飘飘大旗,媒体还有第二个至
高无上的宝贝:「民众有知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