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哥,我已经快发疯了。」
「……是吗?」
「你给我的工作都太简单了,马的,让我开始出现一些错觉。」
「什么错觉?」
「太简单的杀人,让我觉得自己不像个杀手,像个杀人犯。」
「杀了人还硬住在人家家里不走,不像杀人犯,像神经病。」
这点倒是难以否认。
只不过,人生有很多的只不过。
「……邹哥,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证明我很行?」
「等。」
「你要不要看我每天都怎么出生入死的自我训练?就算……」
「等。」
邹哥挂掉电话。
被挂电话的不爽,rneverdie全发泄在那一个三十八岁的中年男子上。
当着大街上三十几个路人面,戴着安全帽的rneverdie从正面接近那男子。
两个人只剩下一个箭步的距离。
「喂,我要杀你。」rneverdie大声说。
「?」男子怔了一下,还往后看了一眼。
rneverdie一拳正中男子咽喉。
在人来人往的路口红绿灯前,rneverdie将男子当街活活打死。
历时七十四秒的狂风暴雨快打,没有人胆敢插手,没有人敢出声阻止。
取而代之的,三十多声道立体环绕效果的尖叫声大大满足了他。
rneverdie一脚踩着死者模糊的脸孔,双手澎湃高举,好像得了奥斯卡。
也许这家伙真真正正发了疯。
但,现在他是这个城市里每个人的麻烦了。
19
浴室传来淅哩哗啦的水声。
一片狼藉的床上,浑身赤裸的邹哥看着不断回放的晚间新闻。
……自己竟然收了这种家伙。
当街杀人,他可不是第一个。
可超过一分钟硬把人用拳头给打死,这种人,脑子一定有病。
无法看到自己的表情,邹哥在手机上按了几个数字。
他有必要找个人讨论一下。
一个在此时此刻当作朋友,比当业界竞争对手还要恰当百倍的老友。
「九十九,看了晚间新闻了吧?」
「喔,那疯子?」
「那疯子。」
「哈,是你的人啊?」
「我不喜欢他,送给你。」
「啧啧,是我的问题吗,我可没听出这是个问句。」
「不是问句,我送给你。」
「我这里已经有个龙盗了,谢谢。头痛药吃太多,迟早挂号去洗肾。」
「……这么说就是不帮忙?」
「不是不帮,只是每个人都有适合的单子嘛。神经病也有市场的。」
「……」
杀手这行业,原本就不适合正常人。
干这一行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异于常人之处。
几年间,偶而会出现一两个异数中的异数,造成大家很多麻烦。
「对了,那个神经病怎么称呼?」
「他称他自己叫rneverdie。」
「neverdie?死不了?」
「他很笃定自己绝对不可能死掉,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
两人大笑几声。
九十九笑得很开心,邹哥则是陪笑得很无奈。
电话那头的九十九似乎对这个当街杀人的疯子产生了兴趣,问了很多关于rneverdie的事情,邹哥一边叹气,一边说了两人被迫相识的过程。
「他觉得他死不了?那真有趣,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说不准可以治好他。」
「治好?这个神经病特别满意他的神经病,包准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