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王安石盯着对面的司马光,嘴型一直保持着“藏富于民藏富于民藏富于民”。
气得司马光直接将脸偏到一边去。
可惜王安石只能憋着笑,外面情绪这么高,他也不好意思哈哈大笑。
但此案审下来,他很爽,这笔买卖做得太值了,简直是超额完成任务。
赵抃看向范纯仁。
范纯仁到底不是个职业耳笔,他也是个官员,外面喊得那么响,他要辩的话,可能会毁了他爹的名誉,关键他是无力反驳这罪名,只能去巧辨,这意义不是很大。
他只是摇摇头,就坐了回去。
赵抃一拍惊堂木,当即宣判,王鸿犯下故出人罪。
彼岸
相比起吕公着,这赵抃就要更加刚直,尤其是在司法方面,他就不会顾及那么多,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就不会说咱们私下再商量一下。
事实都已经摆在面前,就没什么可商量的。
这个判决,也赢得了门口百姓的欢呼声,甚至都有人喜极而泣。
因为这让他们看到了一丝丝曙光。
那耿明也好,刘东也罢,他们都不是个例,而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现象。
衙前役,土地兼并,这都是一些社会问题,而且变得愈发严重,使得许多人看不到出路。
故此这一丝微弱的曙光,对于他们而言,都是那么得宝贵。
百姓们当然非常开心。
这必须庆祝。
但是官员们可就不那么开心,许多官员是阴沉着脸在第一时间就起身离开。
他们其实并不在乎王鸿的生死,他们更多是在乎一个小小耳笔,竟然能够直接将赤县知县给拉下来马来,要知道在官场王鸿也不是一个个例。
这令他们是忧心忡忡啊!
以前只要防着上面的督查,如今下面还得防一手。
你叫他们如何开心?
“让让,让一让。哎幼……别挡着啊!”
王安石也是第一时间起身,但不是回家,而是往对面走去,可惜被急着离开的官员们,给挡住了去路,只见他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搜索着,可惜还是未能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
“唉……又让那老头给跑了。”王安石很是沮丧地叹了口气。
吕惠卿走了过来,笑呵呵道:“恩师勿恼,这总会见面的。”
王安石懊恼地摆摆手道:“但现在我是兴致盎然,就想跟那老头聊一聊啊!”
他找得不是别人,就是他的老冤家司马光。
藏富于民,这是司马光的一个极其重要政治理念,双方也为此争执不下于百回,故此王安石此时此刻非常想找司马光拌拌嘴,这种渴望,是十分强烈。
只可惜司马光也想到这一点,赶紧开熘,就不给王安石留下机会。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
张斐倒是没有在乎那些官员警惕、愤怒的目光,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一边收拾着文案,一边晃动着身子,哼着属于胜利的歌曲。
低调?
低调有用吗?
那些官员又不是傻子,这都已经打到家门口来了,难道还掩耳盗铃?
打赢官司,本就应该感到开心,关键这里面还有着复仇的快乐。
打波!
一旁的许芷倩,都已经习惯了,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轻快地收拾着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