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问道:“如何合理引导?”
张斐道:“就拿王大学士的新法而言,不管王大学士你怎么吹嘘……”
“嗯?”
“呃……咳咳,不管王大学士你是如何苦口婆心,讲解新法之好,在别人看来,也就是自卖自夸,不管王学士说得多么有理,都会有人质疑得。但如果是个旁人在说,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样。说是小报,其实也可以是官报,挂着小报的官报,其实是更具有说服力的。”
“挂着小报的官报?”
王安石似乎领悟到什么。
他之前认为,舆论不能控制在商人手中,张三到底是个商人,但如果这个商人就是国家的人,不等于还是国家控制吗?
而且还更有效。
心里越想越后悔,当时这个弯怎么就没有转过来呀。
张斐又继续道:“不但如此,只有允许合法的小报存在,王大学士才能够去惩治那些违法的小报。”
王安石气急道:“你既然知道此理,你为何早又不说。”
张斐道:“我当时就是说了,王大学士也不会听,毕竟我也是受益者。”
王安石道:“谁说的,你之前给我提的建议,我没有听吗?你不受益吗?”
张斐无言以对。
王安石瞧他一眼,“现今该怎么办?”
张斐道:“只能收回这条禁令。”
王安石叹道:“如果我就这么收回这条禁令,那就代表是我错了,他们说得是对的,你可知这会对我的新政,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张斐思索片刻,道:“不知王大学士可愿输给律法?”
王安石错愕道:“输给律法?”
张斐道:“打一场官司。”
我是一个珥笔
开封府。
“算了,算了。”
李开摆摆手,又道:“如今这情况,咱们若还是继续查下,只怕会惹祸上身。”
虽然外面那些读书人,还没有将矛头指向开封府,但是他们这种自发行为,摆明就是要保护这小报,如果开封府继续调查下去,李开也担心会惹怒这些读书人。
要知道这些读书人中,很大一部分是进士,是年轻的官员,他们的力量,可也是非常强大的。
黄贵却道:“下官倒是认为还是得继续查下去。”
李开看向黄贵,“此话怎讲?”
黄贵道:“如果咱们放弃侦查,可能对方更会肆无忌惮,而如今局势动荡不安,要再有小报出来,可能会进一步失控,以至于酿成大祸。
反正,我们开封府是奉命行事,他们怪咱们,咱们也有理由推脱,但如果再有小报出来,那就是咱们的责任啊!”
李开听得稍稍点头,“主簿言之有理,那就依主簿所言,继续派人调查此事,同时加派人手,务必确保不会再有小报出现。”
正说着,一个衙差站在门前,“启禀通判,有人诉讼。”
李开下意识问道:“不会是张三吧?”
因为省府其实很少审理案件的,只有张三天天来。
那衙差讪讪点头:“是……是张三。”
李开握拳重重捶了下桌子,“这小子还嫌不够乱吗?”
黄贵却道:“说不定张三就是为此事而来。”
李开眉头一皱,“是呀,小报一事,与他也有莫大的关系。他……他不会是来状告王学士的吧?”
黄贵不敢妄言。
李开立刻叫人将张斐带进来。
可一见到张斐,李开是眉角跳动,嘴角抽搐,仿佛都已经进入中风的状态,咬着牙讽刺道:“你生意不错啊!”
张斐差点没笑出声来,拱手道:“多谢通判关心,还能湖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