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庭审差不多,不得喧哗吵闹,不得妨碍听证秩序。同时必须遵从主证人的命令,未得允许,不得擅自发言,也不能无故离席,否则将视为放弃听证权利。
听完这规矩,立刻便有人问道:“也就是说,可以不进行作证?”
张斐笑着回答道:“当然是可以的,因为听证会目的是希望给予每位当事人最为公平的对待,如果当事人并不珍惜,那我们也犯不着强制他们留下来参与这听证会。”
语气非常温和,但每个人都听出这其中的威胁之意,听证会是让你们自证清白,你还要走,那你就走吧,等结果出来,进入司法程序后,那你可就别哭。
到时可就不是请你过来,而是押着你来。
宣读完规矩后,许遵便敲了下木槌,宣布这听证会正式开始,然后就看向身旁的张斐。
他的责任就是主持,维护秩序,干活的可是张斐。
张斐先是向左边的程颐问道:“程颐,你目前担任什么职位?”
这种直呼其名的询问方式,令崇尚礼法的程颐愣了下,旋即起身拱手回答道:“不才,程某目前在澶州担任团练副使。”
张斐笑道:“程副使只需要坐在那里,如实回答问题就行,不需要有太多礼仪上的行为。”
程颐反问道:“为何?”
好似在问,这里就不讲礼吗?
张斐道:“因为我认为遵守听证会的规则,才是对彼此,以及对在场所有人最大尊重,不知程副使怎么看?”
程颐沉吟少许,笑着点点头:“张检控言之有理,冒犯之处,还望张检控包涵。”
张斐伸手示意道:“程副使请坐。”
“抱歉。”
程颐再度拱手一礼,然后坐了下去。
吕公著低声道:“看来在这种场合,谁也不是他张三的对手。”
司马光忧心忡忡道:“这还不算什么,但愿待会正叔可别回答错了。”
他再三叮嘱过程颐,但程颐是完全不当回事。
张斐又再询问道:“程副使,近日有人状告你,在去年十一月中旬,你鼓动黄河水兵的溃逃,且容留溃逃的水兵,不但耽误朝廷工事,还有犯上作乱之嫌,对此你有何解释?”
程颐正襟危坐,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的确是有开城门容留溃逃的水兵,但我只是为求避免水兵哗变,才决定这么做的。”
张斐问道:“可否具体解释一下。”
程颐道:“记得当时是有吏来报,说是正在疏通三股河的黄河水兵,由于不堪重役,集体溃逃,并且正在往澶州而来。”
张斐道:“他们为何要去往澶州?”
程颐道:“因为他们本就是驻扎在澶州的水兵。”
张斐点点头道:“然后发生了什么?”
程颐回答道:“当时澶州官府便召开紧急会议,商议如何应对,我认为,水兵冒死逃归,若拒之门外必然会引发事变。不如开门放入,好生安抚。如果朝廷怪罪下来,我将承担所有责任。”
张斐问道:“你当时可清楚水兵溃逃的具体情况?”
程颐点头道:“清楚。是因为当时天寒地冻,河道上又缺衣少粮,水兵难以忍受,故才选择逃离。”
张斐问道:“你从是何得知?”
程颐道:“是那些水兵说的。”
张斐问道:“在你开城门之前,你可有派人去调查?”
程颐摇摇头道:“当时没有。”
张斐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派人去调查了?”
程颐迟疑少许,道:“我并没有派人去调查,但我仔细询问过那些水兵,从他们的情况来看,这不像似是在说谎。”
张斐点点头,又问道:“适才你说在那场会议上,是你决定开城门容留那些水兵,并且表示承担一切责任,不知其他官员是何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