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周亦维早就与茗记有过节也不一定呀!」裘士昌有些不耐的回道。「爹啊!您可不可以不要再怀疑那麽多了,裘家庄的事都已经交在我手里这麽多年了,您还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好吧!我不多说了,反正你自个儿多加小心就是了。」裘重源不再多言的摆摆手後,却又想起一事,「对了,士昌,那个死丫头上个月不是受了风寒,那绣品有没有……」
「她不敢的。」裘士昌立刻回答道。自从将那个丫头的绣品以高价售出後,他就要求对方每月最少要交出两件成品给他,否则他会让她在庄里的日子很难过的。
「那就好。」裘重源满意的点头,「她的绣品如此有价值,你可得千万小心,别让她跑了……」他考虑著可能会发生的情况而叮咛著,心中对自己在五年前所作下的决定得意不已。
五年前,他在濒临破产之际铤而走险,设下毒计让自己经商有成的胞弟在洽商途中不幸与同行的妻子双双「意外」而亡。
在那之後,他即「哀恸」的接下裘家庄的生计大任并替已逝的胞弟抚养唯一遗留下来的爱女裘依浓,并要自己的儿子裘士昌用他俊秀和善的脸孔与舌桀莲花的口才,骗得裘依浓在无提防之心下,签下裘家产业的让渡书,顺利的窃占了原本该属於裘依浓的一切。而原本该是主人的她反倒成了寄人篱下的小孤女,过著必须仰人鼻息的日子。
後来他又发现裘依浓有著一手无人能及的画工与绣工,於是裘依浓立刻由一个吃闲饭的小孤女成为一棵摇钱树,甚至在她及笄之後,他也不愿替她谋求婚事,以免图利了他人。
「她跑不了的。」裘士昌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你派人看著她?」
裘士昌摇摇头,「不用。只要她敢跑,我就让她过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怎麽说?」
「我让她服下了一种慢性毒药,每个月她如不服下我给的解毒丹压下毒性,她将会活著比死还痛苦。」裘士昌冷冷的笑了。
他绝不会让裘依浓那个丫头跑了。不仅因为她的一手绝活可以带来此生无虞的富贵,另外就是那个丫头在这几年中长得愈来愈美了,每每惹得他心猿意马、心痒难耐。假若不是顾忌著她所提出的条件以及她身边那个一样长得很美、但是个性却让人咬牙的丫鬟……
那个该死的南洛紫……
同样的裘家庄,在庄内最偏远、僻静的角落,有道纤细的身影正快速穿过一小片林子,直奔向林後的一幢小楼。
这道身影就是裘士昌咬牙暗骂的南洛紫,她是裘依浓的贴身丫鬓,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认字、学习才艺,最後也一同受苦受罪;不过南洛紫从不曾忘记她有保护小姐的义务……
「小姐。」南洛紫有些气喘的踏入小楼,口中的叫声才落下,就瞧见坐在窗前埋头苦「绣」的小姐裘依浓。
「小姐。」她走近再唤一声,才终於看到裘依浓抬起泛著细汗的小脸。
「休息一下吧!小姐。」她拉起裘依浓与她同样娇小的纤细身子到一旁的圆桌前坐下,掏出一方手绢,细细将裘依浓小脸上的汗珠拭去。然後在看到裘依浓的双眼仍频频瞄著窗下的绣架时劝道:「小姐,别担心,剩下的就由我来完成吧!」
「可是堂哥说他三天後就要!」裘依浓眼眶一红,语气艰涩的细语。
「什麽!」南洛紫惊叫,「他刚才来过?」
裘依浓点点头,滚下一行泪。
「该死!」南洛紫怒叫一声,「他想逼死我们吗?三天的时间哪里够……哎!别哭,你别哭啦!小姐,我不是故意要吼道麽大声的。」她努力安抚已泪眼迷蒙的裘依浓,暗骂自己不该太过激动而吓到小姐。
「我……我们要……怎麽办?」裘依浓嘤嘤哽咽地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