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走?”他不想再和她多说。既然她是梁千峰的女儿,那就当他今晚不曾见过她好了。
“我可以走了?”看他又缓下脸色,不知怎幺的,她又很想留下来与他多聊几句。
“你回去吧!下回别再半夜跑到陌生男人的房里了。”他忍不住加上一句。别的男人恐怕没他这幺好说话。很多男人连她这种年纪的女娃也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她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不知他是否该在明日向梁千峰“关切”一下?
“喔!”她奇怪的看着他那再次转变,更让人看不懂的眼神,也不敢再多说什幺,只得转转眼珠子讪讪的转身离去。
费了一天时间,将该交付的货物点交完成,以及为明日起程前往高昌城的旅途增购一些补给品,乔剑云在盛情难却之下与梁千峰一同用了晚膳后,还是如同前一日般住进梁府的客居厢房。
就在他准备上床就寝前,厢房窗边又传来轻响,令他眼神一沉,立刻警戒起来。
孰料在那声轻响后,窗子又被人由外往内推开,一道小身影再次轻巧跃入房中。和昨夜一般的景况再次发生。
乔剑云站在床前,定眼看着已在桌旁站定的梁芙姬那双闪着奇特绿光的大眼。
“你忘了我昨夜才告诫过你的话?”他轻哼一声,看着她那身同样的男孩劲装打扮。
今日他已从梁千峰口中探出,梁芙姬乃是梁千峰的宠妾所生,目前在家中排行最小:不过那名宠妾却在生下梁芙姬之后即生病过世了。至于梁芙姬的肌肤比其它人白晰以及眼瞳颜色的特异,皆因为梁千峰那名已过世的宠妾原本就是由西域而来的外族人。
“什么话?”梁芙姬再次在同一张椅上落坐,好奇地问。
看她毫不腼眺大剌剌坐下,就仿若此时正是大白天光,而她正坐在花园的亭子里似的。乔剑云在不自觉间,两道剑眉已然蹙起。
“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再半夜到陌生男子的房里,你忘了吗?”他耐心的重复昨夜曾说过的话。
若非她是梁千峰的女儿,他才不会多费唇舌,捺着性子说这些废话。
“可是你并不是陌生人呀!连续两天你都住在我家,而且今天我还四处打听了一下,才发现你在靖城很有名呢——不不,应该说是在我们这西北地区都很有名才是。”她双眼熠熠发亮地说。
“那又怎样?”他瞅着她天真的小脸,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捺着性子跟一个小女娃讲起道理来。“我是否有名气,甚至我是你爹的座上贵客,可也不代表我就是一个好人。而且你不去专心练功,反而跑去打听我做什幺?”他不以为然的问。
他从梁千峰口中得知,梁芙姬从小就活泼好动不像平常的女娃;后来在了解她实在学不来女红针黹,且筋骨资质也不错,梁千峰干脆就请人来教授她武艺。反正北地儿女向来也不是那幺重视礼教,不准女子学武的。
而梁芙姬果然也不负梁千峰所望,乎日除了读书认字外,大半时间皆在练功房里练功,比她上头几位同父异母的兄长还更要专注、认真。
“我对你好奇啊!”她理直气壮的回答。
昨夜两人未多交谈,她即被他赶出门去,害得她对他起了更大的好奇之心,所以她才会牺牲练功的时间,跑去打听有关于他的事情。
不过打听下来,倒是让她心中对他起了莫大的兴致与觊觎,连带的也下了个决定。
“梁姑娘……”乔剑云感觉有些头痛。好奇?他并非长得三头六臂,有啥好奇的!
“别叫我姑娘,太生疏了。叫我芙姬好了。我知道你叫乔剑云,那我以后就叫你剑云哥哥,你说好不?”她兴致高昂地说上一串。
乔剑云的眉心蹙得更紧,简直都快打上结——他发现他的头更痛了。
“我们才见两次面,如此称呼对方实在不妥。”他努力维持平稳的口气。她到底知不知道,要一个男人直呼她的闺名所代表的涵意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