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百合瞪大眼,唇瓣动了动,终究没有吐出任何话语,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他到底在胡说什么?她哪有担心他的来历,更没有逼他一定要将他的来处说清楚啊!
将她一眼就明了的表情看进眼底,梁似笙微微一笑。
“我的老家位于偏南方的‘遥安村’,我爹有一妻三妾,我娘是第三妾,十岁时我娘亲因病过世。十七岁时我爹不幸出意外也走了,后来我离家到了安居城,进入‘容记’分行由帐房助手做起,直到成为管事。至于老家,现在由我大哥当家。我有三位兄长,两个弟弟,几个姊妹,算算时间应该都已出嫁了……如此说明,可还够清楚?”
容百合怔怔看着他以轻松的口吻说着他的来历过往,心中却隐隐觉得他的口气似乎过于轻描淡写,仿佛刻意将一些事掩盖不让她知晓,
再者,由他所言内容,他的家境应该不差,而他不待在家中帮忙家业,反倒离家自力更生,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是以为我在说谎骗你吗?”头一回梁似笙发现自己看不懂她的眼神所代表的意思为何。
“不……”她迟疑一下,“只是有些奇怪你怎不待在老家与兄弟一起求发展,反倒跑到安居城待下,替别人做事?”
梁似笙眼神微闪,沉默了下,再道,“说我矫情、故作清高都好,我从来不打算靠祖产过活,更不喜兄弟圉墙的场面,所以我很早就选择离家自己过活了。”
由于紧盯着他,所以容百合清楚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苦涩,心中明白他定有隐情不愿诉诸于口,她的心蓦地一阵发疼,捍卫话语冲口而出。
“你的选择没有什么不对啊!我怎会说你故作清高?男儿志在四方,出外自立的想法只有让人佩服,又有什么错!”
她略显激动的语气让梁似笙小怔了下,随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有趣笑容。“你是在安慰我吗?”她的捍卫言词似一股瑗流滑过他的心底。
“呃……”容百合愣了愣,小脸顿时红了起来,“我,我哪有……你有什么地方需要人家安慰的?”
梁似笙唇角笑意更深,“没有就没有。现下我既已将身家来历交代清楚,那么成亲的事呢?”
容百合呆了一下,大眼慢慢垂下,小脸红晕逐渐褪去,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出声,“为何一定要成亲?我们现下这样很好啊!”
她的心中很是矛盾,一边想着她当然想嫁给自己喜爱的人,一边又因为他是为了责任才提议娶她的事实而感到生气。
她的回答让他脸上的笑意敛去,眼神透出疑惑不解,“你真以为今天的事不会外传,才觉得我们没必要成亲?”她似乎一点也不想成亲,也根本不在乎他已占了她清白的事实。
此刻,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她脑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她愿给他清白身子,又为何不肯嫁他呢?
“纸包不住火,我并没有天真地以为今天的事不会外传。”那么多位仆人看见两人关在房里,怎么可能没有流言!
听着她的语气,他不觉焦躁起来,想问个清楚,“那你……”这种对一个女人失去冷静的感觉还未曾发生过。
“你让我想想……”她嗫嚅出声,“或许过几日我会有答案……”
紧紧盯着怀中女人小脸上那双低垂不敢看他的眼,微微颤动的眼睫惹人心怜,而她略显僵硬的娇躯更加显露她不知所措的心情,可她仍是不愿点头。
他了解这个柔美的小女人其实有着一副刚直且顽固的性子,很有主见的她并不那么容易任人指使。
不知道若是他以另一种方式,是否可以动摇她的坚持,说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