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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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眧笑容不减,不慌不忙的道:“当初前任刺史把智用带入府中的时候,可也有人质疑过智用的身份和年纪?可也有人觉得智用难以胜任?”

看见他脸上一黯的表情,她便知道,当初的他也一定受到不少质疑。

“请恕韩某冒昧得罪,”她站起身来,朝他一拱手,以示歉意。“我只是希望有更多有才有志但因为身份之故而未能施展的人,拥有一个像智用当初得到的机会。”

吕言睿似有松动,一时之间却仍是难以接受,脸色复杂。“可是,她不只是庶民,不只是年轻,还是女子……”

“可是,大越律例又有哪一条明确表示,刺史府里的流外官就不能是女子?”韩眧师从前任御史大夫,又是刑狱出身,对大越刑律早已是背得滚瓜烂熟,自是知道刑律里当真从来没有名言女子不能为官。只是男主外、女主内一向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也从来没有女子尝试过去公然打破这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以女儿之身入仕为官而已。

也因为,要以女子之身进入仕途,实在太过艰险,世人会认为她们是不守妇道,上级会认为她们的办事能力不如男子,甚至有权有势者会把她们当成与别不同的金丝雀,尝试把她们收入笼中,以显示自己特别的目光与超然的地位。

所以,就连她自己,也选择了男装入仕,因为她要尽快爬至高位,获得相应的权力和影响力,为亡父翻案,为庶民争取,然后才能为以后的女子一步一步的扫清她们面前的障碍。可现在她有了在豫州地界里最高的决策权和刺史府中可以直接任命流外官的权力,她便怎样也要为想要以自己最真实的身份入仕的徐月英去争取一次。

她走到呆若木鸡的吕言睿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膊,眨了眨眼故作轻松的道:“智用放心,我只是想让徐姑娘跟着你学习刺史府的运作流程和日常为官之道,并无意让她踏上你的老路,让她挑战你堂堂别驾的地位。”

“毕竟,本官初来乍到,智用可是我在这里最能信任和依靠的人了。”

打一下棒槌给一颗甜枣的伎俩,不只龙椅上的那位能使得炉火纯青,她韩眧也会。

她让徐月英进来和吕言睿打了个照面之后,便送走了这位年轻别驾,让徐月英留了下来。

她幼时曾经简单习字,在望月楼时又跟琼玉姑娘学了一些诗词歌赋,后来赵乐怡在望月楼教授经书时也读了一些四书五经。韩眧听琼玉说过她脑筋灵活,学习速度一日千里,可是毕竟她一直学的也不是在官场里真正有用的东西,来到刺史府里便该重新学起。

韩眧便把吕言睿放到她案头上的户籍赋税卷宗交给徐月英,让她先学会这些卷宗上的记录方法,日后行书吏之事也是要为豫州刺史府做这些记录和文书工作。

少女坐在一旁的小几上勤奋学习的时候,韩眧便修书两封,一封写给徐望,另一封却是写给建康城乌衣巷里的顾家少年,顾文笙。

写完之后,她才忽然想起顾小公子已经不在乌衣巷里,也不知在大江南北的什么地方,便涂去了建康城几个字,索性把信件夹在给师兄的信笺里,让师门的人打听一下这个一心研究水利工事的天才少年如今在何方游历。

做完这一切之后,天色已经渐晚,韩眧留了徐姑娘——应该是新任的徐书吏了——一起用膳之后,安排她住进了刺史府的外院里,自己则回到了内院中的主院。

她从京城带来的行李本就不多,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了一套常服出来正要沐浴更衣的时候,忽然心有所感,神差鬼使的走出主厢房,看向了院子里那棵大树的树顶。

果然有人一身夜行黑衣,正从大树上一跃而下。

韩眧长长叹了一口气:“上一世你文武双全,怎么现在一身武功都用来做这翻墙上树的偷鸡摸狗之事了?”

来人一脸无奈的摆了摆手:“原主真的就只会逃跑和听墙角的功夫,不过我也只会把它用在子曜身上。”

随即又翩然一笑,眸波流转:“我还是最喜欢子曜紫服、金鱼袋、戴金玉带的样子。”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未换下的官服,因为豫州人口密集,算是上州,现在的她已经跻身上州刺史所属的的从三品文官之列。三品以上官员服紫、配金鱼袋、系金玉带,正是上辈子的韩眧最为意气风发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