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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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现在都忠于你?”

谢遥想了想,道:“这些人是不是因为我的生父而对我效忠,我并不知;可是他们来到这座山寨里住,大概本来就不喜欢在现在的官府之下谋生的现状,对于他们来说,我也是一个求变的契机吧。”

韩眧觉得他说的也是合情合理,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我虽不知你对他们当时说的是什么,可是在短短时日里你能把这些人都收归旗下,那是一种连我也望尘莫及的本事。”她轻轻一叹,顿了顿又道:“一种指点江山的本事。”

两世为人,他的眼中一直没有那至尊之位,上辈子只愿效忠皇兄,为他扫平为帝之路;这辈子本来也只愿做她背后的怀远公子,与前世自己所属的楚氏天家彻底告别。

可是,他现在决定去争上一争,便如蛟龙出海,一飞冲天。

出海的蛟龙却只是对着她一脸轻松的笑笑:“哪里是指点江山,只是用一颗赤子之心,去打开别人的赤子之心——这也是从子曜身上学来的。”

韩眧正要打趣他的随口奉承,忽听敲门声响,原来当家的让人给他们送饭了。

山寨生活简单,饭菜也没有因谢遥淮阳王世子的身份而变得复杂,是简简单单的白饭菜汤和一碟小炒。

两人走了一夜,又是坠崖又是发热的,此时都已经饿坏,便连话也不说了,风卷残云的把面前饭菜都扫进肚里。

饭后吃饱餍足的韩眧摸了摸填饱了的肚子,很没有形象的打了一个嗝。白皙的长指伸到嘴边,她才蓦然惊醒:“怎么了?”

谢遥两只手指捻着抹下来的一颗饭粒递到她的面前,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笑笑。

她的耳根一下子便红了,却见那人清风明月的脸染上了一抹红晕,越靠越近。

他的外衣想必是脱下换洗去了,里衣的衣襟微微敞开,袒露着她几个时辰之前隔着里衣轻轻触碰过的优美胸膛,束发的发带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扯了下来,在腕间细细打了一个精致的结,一头乌发和她的一样随意披散着,和半露的胸腹黑白相间,形成一种玩世不恭的美态。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薄唇凑到离自己的不足一指之处,听到他略为急促的呼吸声,嘴间轻轻呢喃:“我也一直在把我的赤子之心双手呈上在阿昭面前,那阿昭的赤子之心,可有为我打开了一条缝?”

他没有唤她子曜,在这一刻,在这一间荒山野岭的屋子里,他与她之间不是有着共同理想的同袍,也不是知心的至交,只是最原始的两个人。

这话出口的时候,她感到他唇齿之间的气息呼在她的唇上,她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自己想说出口的是什么。

在他的话还未说出口之前,她便已隐约猜到他会说些什么;她也有想过,自己的答案会是什么。

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只感觉到自己心中和眼中一样,都只有朦胧水气。

谢遥两颊泛红,双目有些迷离,里头又有一丝固执的清醒,像是非要从她口中听到一个答案那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望着他如水的双目,轻轻说道:“一条缝,是从来都有的。”

“可是在坠崖的时候我想清楚了,你在我心里打开的,远不只是一条缝。”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话还想要说,那些话却统统被他的唇堵在喉头。他的唇瓣比平时多了一些温度,却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毫不霸道,只有如玉的温润。

弯着腰间的手抚上了她的后颈,她的手也不自觉的攀上了面前之人的背上。这一吻两人吻得天昏地暗的,带着最后一夜的放纵。

绵长的深吻之后,两人双唇分开,静静的看着对方,彷佛一开口便会破坏这一室宁静而又旑旎的气氛。

最后,还是谢遥先开口:“留在这里,过完这一晚,好么?”

这里,指的自不止是同一个房间。韩眧确认了自己的心,也不害臊,望着他墨黑如夜的眸子里为自己燃起的点点星火,低下头去吻上了他轻轻滚动的喉结作为答覆。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夜,大概也是最后一夜。明日韩眧便要踏上归途,带着他的信物回到陈县,那里等着她的有野心勃勃又追杀事败的吕别驾,有正在动工需要她主持大局的豫州堤坝,有她要用这一年培育成材的女书吏,也有等着她上奏覆命的座上天子。

而谢遥,也有着连云寨里刚刚被他收在旗下的的淮阳旧部,还有豫州境内其他各处的匪寨流寇,还有漫漫而修远的回京长路。

直到谢遥而淮阳王遗腹的身份回京之前,他们都得向着同一个方向,而走各自不同的路。

而待他回京之时,或成,或败,他们的身份都注定了无法回到过去。唯有在这一间深山里的陋室中,他们是最当初的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最后放纵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