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1)(2 / 2)

天官赐福 墨香铜臭 12235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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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笑道:“哥哥终于认出来了?”

谢怜道:“早该认出来了,只是……”

只是,花城的字,实在是鬼斧神工。不用说花城也猜到他在想什么了,哈哈笑了起来,一手揽谢怜的腰,亲了他额头一下,道:“不要紧,哥哥的字好看就行了,我会比我的字好看高兴一万倍。

谢怜的手抚在那处刺青上。刺青入色极深,可想而知,会有多疼。他轻声带:“这是你小时候刺的吗?”

花城微微一笑,拉下了袖子,点了头。

那必然是他自己给自己刺的了。想象着一个小男孩偷偷摸摸把仰慕之人的名字刻在自己手臂上的画面,如此幼稚,如此勇敢。

十指紧扣,红线交缠。谢怜眼前,忽然浮现了一年前,花城在铜炉山化蝶散去的那一幕。

那最后一刻,花城说了一句话。

虽然是无声的,谢怜却很清楚他说了什么。

那是花城从一个孩子时就开始、至死不渝都在贯彻的一句。

“我永远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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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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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说,有这样一位破烂仙人。

虽然被称为破烂仙人,但这位仙人最常保佑的却不是收破烂的,而是人间平安。因为,他同时也是一位最强武神。

无不能破之魔,无不可斩之邪。坐拥灭世之力,不失惜花之心,

不过,拜神么,都是有忌讳和讲究的。如果遇到了供奉这位仙人的宫观,万万不可随意就拜。

据说,这位破烂仙人的体质特殊,会召来霉运。不信,准备一个骰子,先摸摸仙人神像的手,再丢一把,手气一定烂到家。

所以,对着一尊破烂仙人的灰白神像祈福,说不定会越拜越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穿道袍也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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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还传说,有这样一位红衣鬼王。

这位鬼王虽已为非人,却拥有数不胜数的庞大信徒,时常有人在家中偷偷设一尊鬼王像,日夜供奉,祈求好运。

因为,这位鬼王不仅所向披靡,据说至今未尝有一败,且运势强极无敌。

不信,在投骰子前先拜一拜他。如能得其助,下一把一定不赖。

不过,鬼不像神,忌讳自然更多。这位鬼王虽说本领高强,性情却极为古怪偏激。

若他高兴,不用拜他就会帮你;他不高兴,一掷千金也对你不屑一顾;而如果他十分不高兴了,没准他反手就要你的命。

所以,同理,还是对其敬而远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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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人们把这一神一鬼的两尊像供奉在一起,便会化腐朽为神奇。

那尊红衣鬼王,将会驱散缠绕破烂仙人的霉运,让他露出真正的面目。

人们会惊奇地发现,原来,破烂仙人本来的颜色不是灰白的,而是金灿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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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一般是有其依据的。可这大概是个很长的故事了,或需要从八百年前说起也说不定,要讲很久很久也说不定。人们也不一定有耐心听。

但能确定的是,如果想要这两位各自发挥出最强的力量,就必须得把他们供奉在一起。

如此,便可得双倍的好运,双倍的所向披靡。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作者有话要说: 太累了,明天发后记,休息几天再继续更糖番外。

245|花灯谜,元宵夜

上元佳节, 一夕良夜。

算是初春, 冬走的不远,风还清寒。谢怜扛着一只大袋子,慢慢走在路边,脸色被风吹得微微酡红。

袋子里装的是他刚收来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有没有用。反正有用没用, 今后也只能靠这个为生了。

不一会儿, 他路过了街边一个摊子。

摊子叫“贺记小食”, 卖些小吃,似乎是老板一家三口坐在一张靠里的小桌上, 一名身形苗条、颇有姿色的女郎穿行在桌子里忙活, 老板喊她别忙了过去坐下她也不听,只道“就来”, 声如黄莺。其余桌子三两两坐着些客人, 不过看来都只是冲那妙龄少女来的,随便坐坐聊聊, 不一会儿就回家了。毕竟,今日是上元节。

摊子前支着一个小锅, 锅里白花花、圆溜溜、热腾腾滚着的一窝小东西让他放缓了脚步。

谢怜心道:“元宵啊。”

他小时候,每逢上元佳节, 仙乐国主和王后都会和他一起吃一顿元宵。谢怜十分挑食, 不喜元宵,名厨御制的上好小点盛在金碗玉盏里给他端上来他也不喜,嫌弃太甜, 吃得牙痒痒,这个馅的不吃,那个馅的也不吃,囫囵两口了事。

后来长大一点,自己跑到太苍山上修炼,元宵节时回时不回,算来也没吃几顿。现在想想,他居然一点儿也不记得,元宵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味道了。

谢怜谨慎地在摊子旁瞄了几眼,又谨慎地把那只难看的大袋子从肩头放下来,最后,谨慎地迈了进去。

他取下了斗笠,拿在手里道:“老板,麻烦来一碗元宵吧。您这儿有吗?”

那老板颇有些年岁了,看他一眼,还没答话,那苗条女郎笑着应道:“有,您先进来坐吧!”

这就起来忙活准备了。谢怜坐了,但见那老板摇了摇头,感到奇怪,心想是不是自己身上哪里脏了人家不喜,特地低头看看衣服袖子,确定并不脏,稍稍安心,问道:“怎么了吗?”

他心想如果老板不喜欢他把那个袋子拿进来,他就把袋子放到外面好了。老板却又看他一眼,摇头道:“惨。真惨。”

谢怜道:“啊?您说什么?”

老板道:“大元宵节的一个人天寒地冻在外面的摊子上吃元宵,也太惨了吧。”

“……”谢怜道,“您不能这样吧。还做不做生意了……”

老板不跟他说话,拿碗去了。坐了一会儿,谢怜感觉四周有人在打量他。或者说,在打量他和他旁边那个异常突兀的大袋子。

老板的女儿也偷偷摸摸过来,蹲在地上用手指戳那个袋子,似乎很好奇里面鼓囊囊是什么,被母亲叫了好几声才回去。谢怜这个时候还没有修炼出日后那种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忍不住用脚把那只大袋子往桌面下踢了踢,想把它塞到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可惜,这摊子小,桌椅板凳也小,根本藏不住东西。谢怜只好不断轻咳,尽量让自己无视旁人的目光。

会习惯的。没什么大不了。

忽然,他想起一事,赶紧把手伸到胸口里掏了掏,脸色忽变,心道:“这下更惨了!不光大元宵节的一个人天寒地冻在外面的摊子上吃元宵,钱还不够呢!!!”

原本他想赶紧溜了的,偏偏这时候,那老板端着一只大瓷碗过来了,放到桌上,道:“五个钱。”

“……”

谢怜感觉微微窒息,道:“呃……我……”

他咳了好几声,拳头抵在嘴前,听那老板道:“是不是没有啊?”

谢怜正准备硬着头皮站起来滚蛋,却见一只大瓷碗“砰”的放到面前桌上。

他一愣,就听那老板道:“算了,看你这么惨,送你一碗好了。吃完了我也要收摊了,赶紧回去吧。今天是元宵,要团团圆圆才是!”

“……”

谢怜又坐了回去,虽然心中在说,其实吃完了这一碗元宵他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但还是小声道:“谢谢。”

那老板放下碗就回去了。摊子前面那一小锅剩下的元宵被他端到小桌上。那小女孩儿歪着头咬着勺子道:“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等他回来再吃。”

老板也道:“太迟了,元宵节还回来这么晚,真是不像话!”

那妇人道:“他也辛苦嘛,很快就回了,待会儿你不要骂他。妙儿,妙儿不要再忙了,老是让你过来帮忙,真的过意不去,过来一起吃吧。”

那妙龄女郎道:“不忙的!”

最后收拾了一张桌子,也过去坐下和他们一起分元宵了。

四个人似乎在等家里另一个人回来团聚,有说有笑的。谢怜看着他们,端起自己那一碗,勺子舀了一颗送进嘴里,喝了一口甜汤。

但仍旧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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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

谢怜这才回过神来,花城正在一旁凝视着他。红衣衬得花城眉目越发明艳,灯火给他白皙到无生气的脸庞镀了一层柔色。谢怜看得微微恍了神,道:“什么?”

花城道:“哥哥累了吗?还是走不动了?”

谢怜随意点点头,花城道:“对不起。昨晚是我过分了。”

过了一会儿,谢怜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连忙摆手道:“……说什么呢,根本不是这种事!完全没关系!”

花城挑起一边眉,道:“是吗?那样都完全没关系的话,意思是,我昨天并不是太过分了?所以我可以……?”

“……”

谢怜忽然想起,这里还是在鬼市大街上呢,惊醒一扫,果然,不知何时,四面八方挤满了一大堆歪瓜裂枣奇形怪状的玩意儿,耳朵长的竖耳朵,耳朵短的伸脖子,几乎个个把眼睛睁得铜铃大,往死里盯着他们瞅,被震惊到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最终,道:“三郎啊!”

花城微微一笑,负手道:“好吧,好吧。我的错,不说了。”

谢怜也早把目光从街边的元宵妖怪摊子上收回来了。鬼市大街两侧,挂满了红彤彤的花灯,花灯上写满了谜,众鬼嚷嚷道:“猜灯谜!猜灯谜!猜中有奖!重重有奖!!!”

花城对谢怜道:“哥哥,试试吗?有奖呢。”

谢怜走了上去,道:“试试?”

众鬼都激动起来,相互推搡:“嘘!嘘!大伯公要猜灯谜了!大伯公要猜灯谜了!!!”

“……”这铺天盖地的,喊得仿佛他要跳大神了一般,谢怜啼笑皆非,正想随便挑一个,却立即便有一根不知从哪儿伸出来的触手殷勤地送上了一盏花灯,道:“您请!您请!”

对谢怜而言,哪个都一样。于是他便接了灯,看了一眼。谜面是四个字:“找到白头。”

谢怜想都不想,道:“‘我’。”

花城拍了拍手,赞道:“哥哥,厉害。”

众鬼也跟他一起掌声雷动,鬼哭狼嚎,还有黑漆漆的不明物体在空中翻跟斗喝彩,未免太过浮夸。谢怜汗颜,道:“其实,这个……真的很简单啊。”

那根触手又送过来第二盏灯,道:“您请!您请!”

谢怜接了灯,这一次,谜面是“春节一日。”

同样是想都不想,谢怜道出了答案,道:“‘夫’。”

花城又要举手抚掌,谢怜道:“不用啦,这个也很简单。”

花城笑眯眯地道:“是吗?可是,我是真心觉得哥哥厉害呢。”

谢怜心道:“哪里哪里。要是你亲自在花灯上题谜面,我还解开了,那才是厉害呢……”

这时,触手又送了第三盏灯,唱道:“您请!您请!”

谢怜结果一看,眉头微微一凝。四周也道:“哗!这次的难了!”

谢怜点了点头。果然,这一次的谜面不能一眼就看穿谜底了:“含羞低头表倾心。”

不过,也不算太难。少顷,谢怜道:“‘含羞’意为含羞草,取草部;低头,取低字之头部;‘表倾心’,取‘倾’字之中心部。三部合起来,就是……‘花’。谜底是花。”

说完他就捂住了耳朵。果然,他一报出谜底,四周又开始群魔乱舞,毫无底线地胡吹乱捧,浮夸至极,令人肉麻。花城笑吟吟地望着他,道:“哥哥,这次,是真厉害。”

那根触手又举着灯悄悄探了过来,谢怜也笑吟吟地道:“还有更厉害的。这一次,我不看谜面就能猜到谜底了,你信不信。”

花城睁大了眼,道:“哦,是吗,哥哥居然还有此绝技?”

谢怜接了灯,道:“当然,我猜,这次谜底是‘城’。花城的城,对吗?”

举灯一看,果然,“干戈一动南方定”。谢怜道:“干戈一动,倒戈,倒为‘土’;‘戈’保留;‘南方定’,取‘方’字南部,定于‘土’‘戈’中心,为‘城’。这应该最难解的一个谜了,可惜……”

可惜,被他先猜中了规律。四个谜底连起来,是什么?

众鬼被识破,都不敢欢呼了,反倒咳咳起来,纷纷望天。花城目光缓缓扫过,众鬼都被吓破了胆一般,有的钻进灯里,有的钻进地底,纷纷抱头道:“城主息怒!!!不是我出的主意!!!”

“也不是我嘎!”

“屁咧!明明你赞同得最大声!!!”

花城淡声道:“滚。”

霎时,这条街上的人人鬼鬼瞬间如风卷残云,所剩无几。谢怜把灯挂回架子上,莞尔道:“回去吧。”

二人并肩而行,一起走向千灯观。路上,花城一本正经地道:“哥哥,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真的不是我让他们这么干的。”

谢怜笑笑,道:“我知道。你的话,一定不会这么设谜。”

花城道:“哦?那哥哥觉得,我会怎么设谜?”

谢怜不设防地道:“当然是,‘我夫三郎’……”

话到这里,他才发觉“祸从口出”,连忙住了嘴。然而,已经迟了。花城哈哈笑了起来,道:“哥哥,上当了!漂亮!”

“……狡猾,狡猾……”

恰在此时,二人回到了千灯观。一入大殿,谢怜发现,玉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