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不知道李木匠的心思,可她才从程家出来,一直也没有动过再嫁人的心思,况且与李木匠一个村里住着这些年,她早就把李木匠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更不要说嫁给他了。
隐隐的她也曾透出自己的想法,哪知李木匠知道后反而来的更勤了,似觉得她看上了旁人一样,这让她很是恼火,却又不好发脾气。
当初遇难的时候,李木匠没少帮她们,眼下日子好过了,她若说点什么,定会让人觉得她薄凉,所以只能把这气咽到了肚子里。
另一边乡下,程老太太在炕上做鞋,一边叹气,“大郎就在那边成亲了,这年也不回来过了,也不知道他是那县令的儿子,还是我的儿子,连自己的爹娘都不要了。”
“大郎不是让人捎了信过来了吗?他媳妇有身孕了,这不是怕惊了身子吗?你要是想也就过去,大郎又没有说不让你过去。”她说的话程老汉不爱听了。
现在唯一让他觉得骄傲和在村里人面前能抬起头来,挺着腰板走路的就是这个大儿子,现在又在县里买了房子,秋试又过了,可是堂堂正正的举人老爷了。
“我到是想过去,可是你不过去,我一个老婆子过去呆着什么劲?儿子都是举人老爷了,你还天天种地,不为了自己,也该为儿子的面子考虑一下啊。”程老太太心里早就不满了,“住在这乡下,房子也冷,连自己的孙子都不能带在身边,都说老了就享儿孙福,可是你看看咱们一样也没有享受到,咱们不跟着过去,连吉儿都不能见到爹,将来吉儿长大了,到时埋怨起来你可别心里难受。”
张寡妇一直带着儿子和虎妞住在镇里,程老太太当初劝过她去县里住,张寡妇拒绝了,只说要留下来伺候公婆,这让程老太太越发的喜欢了她。
张寡妇去不了,孙子自然也不能去,这孩子眼看就要两岁了,还没有见过爹呢。
“我去了二郎一家怎么办?”程老汉放下手里的水烟坐回炕上,“过了年让人在给大郎送封信,让他给二郎找份差,要是稳妥了,就全家都搬过去。”
程老太太这才有了笑模样,“行,等过了年我进城就让找人写信送过去,当初大郎成亲咱们也没有去,现在连门在哪里都认不得。”
这才是程老太太的心病,当初儿子就突然成了亲,事后才找人送信回来,程老太太着实气了一把,她觉得儿子这是怕有他们这样的家人丢人,才没有给他们信。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程大郎原本想让家里人来,后来听了媳妇的话,说什么以后反正还要住在一起,现在折腾什么,那时还是秋收,程大郎也不在言语了。
为了这事程老太太可骂了半个月,心里又把那个没见过面的儿媳妇恨上了,也越发的对张寡妇好了,将来到了镇里她可全指望张寡妇帮她把儿子拉过来呢。
至于程菊,胡家终于低头,那还是在听说程大郎成亲后才上门来的,胡老太太带着儿子亲自来的,程老太太指着胡老太太骂了一下午,胡老太太一直笑脸相迎,胡温则在地上跪着,程老太太这才把心里的气发泄出来,事后程菊风风光光的回了家,这回可真正算得起是当家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