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斐泽正转过拐角急步走来,看到莫晨海立刻扬声:“少爷!”
“我没事,只是刚才一口气吸猛了,呛着了而已。”莫晨海故作轻松,斐泽点了下头声音有些压低:“那个,艾米小姐来了。”
莫晨海一愣,他先是脸上浮现了笑,随即却又变成了困惑,他僵在那里,一副不知道应不应该前进的样子,让斐泽叹了口气:“其实少爷可以不见的,亦如这三年里那样,又或者……以朋友的身份。”
莫晨海闻言看了斐泽一眼:“你是在建议我,还是提醒我?”
斐泽低了头。
莫晨海的眼珠子一转:“你希望我近苏叶,远离艾米?”
斐泽抬头看着他:“我只是想少爷近开心,远离痛苦。”
“你的意思,艾米是痛苦了?”
“至少我感受到的,看到您表现出来的,是这样。”
“影子要来纠正身子了吗?”
“影子要把真实反应给身子。”斐泽毫不妥协。
莫晨海一把把铁盒子塞进了斐泽的手里,双手插兜就向前迈步。
该死的,要怎样,是我的选择,而不是别人告诉我你应该如何!
他烦躁的朝楼下迈步,当他一步一步的迈着阶梯,眼扫着楼下那个穿着浅蓝色长裙身罩白色针织镂空大花针织衫的身影时,蓦然间心里五味陈杂,有了厚重的时间间隔。
于此刻的记忆,他对她有着浓浓的爱意,正是想要带着她面见父母,提出婚娶的时候,但丢失的三年记忆里,斐泽却告诉他,他对她的恨,他的急速转变,以及他对女人的不信任,对钱与欲的新定义。
“RAY!”抱着双肩的艾米一抬头看到他,便是激动的忘他这里跑,但在楼梯口她站住了,有些尴尬的望着他:“你,你还好吧,你的头……”
莫晨海抬手摸了下脑袋,那里的绷带虽然被取下了,可还贴着纱布块:“没事,蹭了一下,破了点皮。”
他故作轻松,故作自然,却连自己都不清楚,三年后的他到底是怎么面对艾米的。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艾米眼里涌着泪水:“不是爷爷的寿辰来着吗?”
莫晨海从她身边努力淡然的走过,坐去了沙发上:“剧轻侯要为儿子报仇,自然会报复的。”
此时雪姨端了咖啡过来,放到了桌上,又给莫晨海送上一杯水,莫晨海脱口而出:“怎么是拿铁?她不喝的,换黑咖啡吧!”
雪姨一愣,答应着立刻端下去更换,艾米却惊讶的坐到了他的对面,眼里冒着喜色:“你,你很久都不管我喝什么了。”
莫晨海的呼吸一顿,随即尴尬的笑了下:“往来是客嘛,想起了而已,哦,你,能喝咖啡吗?你不是化疗来着嘛!”
艾米眼里的喜色瞬间黯淡,她没有回答莫晨海的话,而是捏了捏手指:“爷爷怎么样了?寿宴出这么大的事……”
“他已经送去美国接受治疗了。”
“哦。”艾米再捏手指:“那,她呢?”
莫晨海挑了下眉:“你是问,苏叶?”
艾米点点头:“对,她怎样?”
“挺好的,在上面,要我叫她下来见你……”
“不用了!”艾米立刻摆手,继而眼神复杂的看了莫晨海一眼:“我是来看你的。”
莫晨海内心乱乱的,各种滋味混在一起,于记忆里的情愫,他很想坐到她的身边拥紧她,告诉他自己的想念,但脑海里偏偏要冒出那张契约来,让他意识到三年后他们只是朋友,他正在追着那个已经是自己妻子的女人-苏叶。
莫晨海的不接茬,让艾米想要言语下去都很难,她无力的垂下了双肩,继而起了身:“我就是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事,那,那我就走了。”
莫晨海双手交握点点头,完全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这让艾米眼圈发红,忍不住说到:“就算我们是朋友,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吧?当年的事,难道是我的错吗?”
莫晨海眉眼一挑:“不是你的错,那又是谁的错?”
艾米捏了拳头:“你的!明明你富可敌国,却偏要装个穷小子,结果……莫晨海,是你的错,是对不起我,要不是你,我们何至于成了今天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