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陌皱眉:“我什么时候——”
“你不是连夜写了枢密要事要告知驸马嘛!”小娥毫不客气地在蓝陌腰上掐了一把。
“呃……是,是有要事。公主若有什么吩咐驸马的,可以修书一封,我会以八百里加急快马送去江州。”蓝陌反应过来了,睁眼扯完瞎话以后她不敢看段泠歌,赶紧转身扑到案桌上去磨墨去了。
段泠歌披了外袍起来,坐在案桌前,她拿起毛笔。这一年多来,每日都收到夏旅思的来信,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在见不到她的时候,每天的信就像她每日在她面前。
看夏旅思的信她看得多了,每日写上“已阅”二字,却再无对夏旅思说过其他。现在提起笔,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段泠歌拿一手漂亮的字,笔锋灵秀轻盈,在纸上写下:“盛夏日你来,离开时已是初秋。而今不觉已秋意浓重,与卿道别之日却似须臾之间。吾仍记得你肩上的紫薇花瓣,落在我的身上。段泠歌”
小小的见方纸张,短短的几行字精致得像艺术品,没有一个字的思念,也没有絮叨的寒暄,却是段泠歌婉转千结的表白。
段泠歌以专用漆盒封好了信交给蓝陌。蓝陌拿着漆盒退到绯烟阁正厅侧面平日处理事务的耳房,摊开纸,磨好墨,提起笔——唉,给夏世子写点什么呢?
小娥跑过来,见蓝陌苦恼的样子,小娥笑:“蓝陌也真是实诚,说你要写密信只是托词,哄咱们公主放下面子“顺便”给那夏痴写一封信。你怎还当真起来了呢,不去快马送信,反倒真的写起信来。”
蓝陌轻叹,好脾气地解释道:“公主是什么人?我是真的送了信还是什么都没送,殿下能不知道吗?既是说了要送信,做戏不能做一半,无论如何也得写一封了。”
小娥瞪大眼捂嘴:“对诶~还是蓝陌想的周到。那你快写。”
蓝陌摇摇头,下笔了。蓝陌这种话都不多两句的人,写信哪来的话说,写了两句,交代了她派了两个教头帮夏旅思练兵,就写完了。
小娥一看,偌大一张纸才写了一半,小娥一跺脚:“嗨呀,你这才叫做戏做一半呢,一看就是敷衍随便写两句的信。我来给你补几句!”
小娥拿笔写起来:“大柿子,这天气都要打霜了,汝怎么还那么涩!一点都不甜!我家公主让你气病了!你说怎么办吧!蓝陌”
“啊这……”蓝陌对着信挠头。咋还写我的名字咧……
“快寄信!”小娥麻利把信封好,塞蓝陌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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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旅思因为段泠歌被十王爷的大军威胁的时候匆匆赶回昭理城的时候还是大暑时节过后,当时江州的第二季稻子正在插秧。三个月后她回到江州,稻子已然成熟,进入了立冬时节前的收割阶段。
夏旅思回江州以后,比往常更着急地四处视察她的稻子的情况。因为她的心中更急了,怀着要为段泠歌逆天的改命的想法,她要尽速强大起来,江州的收成不容有失。
而且在昭理城三个月她也没闲着,夏旅思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一阵基本操作加骚操作搞下来,江州城的土地几乎都被她掌握在了手中。加上这一年多来,每一季的垦荒、开山,江州在她手中的土地扩大了三倍不止,达到了百万亩。
夏旅思的百万亩土地在这一季时已经基本用上了她筛选出来的高产稻子,到了收割季节回来一看,长势都非常喜人,夏旅思笑得合不拢嘴。
她变得更忙碌,因为稻子收割完,马上就要接着种一季土豆。她的土豆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也已经不是稀罕物,除了是餐桌上的美味以外,还成了你的许多山地里生活的百姓的口粮。大量囤积之后,可用作军粮,这是快速积累大量粮草的最快方法。
夏旅思的牧场收益更是可观,大量的猪牛羊家畜和鸡鸭鹅家禽不单只占据了周边几个州的供应,还有大量的富余可以加工成各式各样的蛋、奶、肉产品。
各个县都设了牧场,就地取材,什么番薯叶子、稻草、米糠、苜蓿、山边荒地种上玉米草用于喂养。牧场生产的肥料被统一规划回收,发酵堆肥以后就成为了绝佳的肥料。
古时候农民生产力低下,技术不高,肥料也无法满足,因此只能靠天吃饭。夏旅思手中有那千年蝙蝠洞里的磷肥矿,还有那么多的牧场产生的肥料,因此用起肥料来毫不手软,促进了农地里产量的提高。
整个夏季,农闲时节江州的百姓劳民们都被夏旅思安排干了一件事,那就是兴修水利。西陵河发源于江州,几乎把江州全境绕了个圈,夏旅思花钱让户部侍郎李儒干了几乎两年,把堤坝修起来,在江州每个县留了闸口,开挖引水渠,把每个农庄都辐射到。
最后她再架起水车,把所有的小河沟和水网连接起来。河水泛滥时堤坝挡水,开闸泄洪,夏日枯水时,引水入田。
许多条件优越的农地,农人们甚至不用挑水浇菜,只需要用一只长柄的木勺子,勺子下面钻许多小孔,一伸手,就把勺子浸入身旁的小沟里舀水,再淋到菜上。
于是夏旅思又发挥了花空府库的本领,回到江州的第一天,小竹子搓着手手,喜滋滋地说:“终于回来了,可想念我的大金库了,今晚一定要躺在一库房的金子里睡觉,肯定很香,香,香——我的金子呢?”
夏旅思乖乖一笑,手爪抓了抓腿:“就,就运了一些到老婆那里去了,花了一些修沟渠水车,就……花没了。”
小竹子在犄角旮旯里抠出一个铜板来,放在库房正中央算账的大桌子上,摇头晃脑地说:“还行,这次还留了一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