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太子(1 / 2)

一夜新娘 月斜影清 1824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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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

花溶睁开眼睛,看外面还蒙蒙的迷茫.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雪来.在南方,这样连绵下雪的日子是很罕见的.她想,是因为年关了吧.

年关,要翻过去,何其容易.

她按照习惯要起身,才发现双手麻木,还绑着牢固的绳索.

也许是昨夜的好梦,令她忘了自己是个“囚徒”,睡得那么香甜.如今醒来,方觉浑身酸疼.

无法翻身,自己是被“五花大绑”绑在床上.

床那么舒适,锦被那么华丽,谁知道睡在床上的人是什么滋味?

门外传来童稚的声音,那么欢喜:“妈妈,妈妈……”

她低低地应一声,想带着笑声,令儿子感到高兴,可是,又一点也不愿意让儿子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儿子,而是一个白衣翩然的公子.他新换了一种淡青色的头巾,头上用发髻,也是著名的东坡髻,整个人更显得飘逸.他一进来,立刻关了门,然后,慢慢走到床边,掀开被子.

被子下的人,穿着单薄的美丽的睡衣,因为愤怒.

他满脸温柔的笑容,如最最多情的人,伸手解开绑缚她的绳子,一边解一边说:“花溶,早安,昨夜可还睡得舒服?”

他凝视着她,仿佛凝视着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艺术品.然后,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衣服替她穿上.

这并非寻常大宋女子的衣服,而是一套女真贵妇的衣服.他一边替她穿,一边兴致勃勃地说:“本太子被封越王,也不知王妃穿起那套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这衣服也不是王妃的服侍,只是他突然好奇心发了,从未看过花溶穿女真女子的服饰,如果换一身服饰,会如何呢?

他亲手替她穿上,笑容一点一点加深:“花溶,你应该感到高兴,本太子还从不曾替任何人穿过衣服,别说女人,就连男人也没帮穿过……”

他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奇怪,又自我解嘲说:“所以,你是例外,你在本太子这里,一直都是例外,知道么?”

他边说边拿起她被绳子勒出深深的紫红色痕迹的手,心疼地吹一口气:“唉,花溶,你受苦了……”然后,他还轻轻揉了几下,长叹一声,“你何苦如此固执?女人,若不是这么固执,会有多少好日子等着你?以后,都乖乖听话,好不好?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太子绝不为难你.家务事都交给你掌管,让你成为最尊贵的女主人……”

花溶无动于衷,连气愤的神色也不表露出来,只淡淡地看着他,看着他如最天才的伶人,这戏怎么一步一步演下去.

终于,衣服穿好,他甚至亲手拿起一把梳子,一点一点替她梳理稍微凌乱的头发.然后,站在她面前,神色十分得意,上下端详:

女真的鲜艳的红衣黄裳,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也许是一缕长发散在了她的前额遮挡了她的视线,她随手一拨,留下一个侧影,姿势那么美妙,手背跟窗外的飞雪,映衬出一种温香,一种软玉……

他心里一荡,放下梳子正要去抱她的肩头,她忽然侧身,飞速地一耳光就掴在他的面上.

金兀术后退一步,这耳光并不重,因为她的手才从麻木里渐渐复苏,用不上力.可是,他的情形却变得狼狈,桌上的菱花镜里,他瞥见自己的面孔——本是翩翩公子,如今,那种肿还未消失.

还带着隐隐的疼痛.

正是那天花溶绝处杀他不遂给他“留下”的纪念,虽早已不如猪头一般,但却留下一块淤青,三两日还散不去.

他下意识地捂着脸,然后,立刻放开,眼里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又有些喜悦,仿佛驯兽师一般:“花溶,本太子驯你如驯马.这天下,绝不会有不能驯服的马.”

花溶再也不做声,只坐在梳妆台上,闭着眼睛.

门口,儿子的声音一阵一阵传来:“妈妈,妈妈……阿爹……”

金兀术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慈爱的笑容,严厉地看一眼花溶,才去门口开门,等候多时的孩子早已不耐烦,就推开她,奔到妈妈面前,直嚷嚷:“妈妈,又下雪了,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

她看看窗外细细的飞雪,笑起来,如此小雪,根本不足以堆积起来,没法堆雪人.只柔声说:“雪太小了……”

“可是,以前雪那么大,我们天天堆雪人的.”

那时,他在金国,白山黑水,自然积雪皑皑,堆雪人不成问题.

金兀术眉开眼笑:“儿子,你喜欢堆雪人?我们很快就要到家了.到家后,阿爹亲自给你堆许多,还陪你打雪仗……”

孩子拍手欢笑:“好啊.”

花溶伸手抱住他,但见儿子也是一身金国小孩的装扮,只头上还是梳着南朝小孩子的双鬓丫角,看起来如一个火孩儿一般.

金兀术见她的目光落在儿子的服饰身上,淡淡说:“我已经决心替他换装,当我的亲儿子对待.”

小孩子好奇,对自己这身奇怪的新衣很是满意,尤其是帽子上那种一圈一圈的漂亮的银饰和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