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王被这样的热情冲昏了头脑,只觉得那柔软的唇,芬芳如蜜,满含激情,仿佛她瘦削的身子里蕴含了无穷无尽的热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比记忆中销魂的滋味更加销魂,如一枝花,开到最恰当的时候,奔放而热情,缠绵而妩媚,比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更美;比这世界上最媚的女人更媚.
他第一次领略她如此的热情,再也不是昔日青涩的,满是惧怕和畏缩的小丫头,多好!
“丫头,丫头……”
他一伸手,将她抱坐怀里,忽然听得她呻吟一声,原是拉动了她肩上的伤口,将她整个人几乎拉扯得清醒过来.这疼痛如此剧烈,她惨呼一声,眼里落下泪来,那个梦里的印象散去,只剩下疼痛,无休止的疼痛,仿佛有人一刀一刀砍在心口.
秦大王急忙停下,轻轻将她抱在怀里:“丫头,弄疼了?哪里弄疼了?”
她迷迷糊糊地紧紧攀着他的肩膀,要睁开眼睛,眼皮却那么困倦,只低低哭泣,脸埋在他的胸口,不一会儿,再一次沉沉睡去.秦大王搂着她,抚摸她的头发:“丫头,等你再好一点,再好一点.”然后,细细查看她肩上的伤口,以及腰上的伤痕,这些地方,已经逐渐要开始长出新的肉了.他慢慢查看,轻轻抚摸,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像这些日子的每一个夜晚一样,精心照料她,所作所为,完全是以丈夫的姿态.这女人,本来就是自己的妻子,可不是么.
朝阳升起,窗户推开,外面一大丛的花海,密密匝匝的葡萄架,一夜风雨,葡萄经过了雨水的冲洗,落得满地,剩在架上的,果实上细细的毛灰也去掉,完全露出晶莹的果子.小虎头的欢笑声传来,吱吱咯咯,手里捧着一大串一大串的葡萄,摘一个放进嘴里,不停地跳跃,欢笑:“这个给妈妈吃……这个给阿爹吃……”
秦大王从窗边转身,见花溶已经慢慢睁开眼睛,眼珠子乌黑,十分清晰.
他走过去:“丫头,想起床么?”
花溶点点头,坐起来.
秦大王拿出早已备好的绿色衫子递过去,细心替她穿上,柔声说:“丫头,今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玩儿.”
花溶点点头,慢慢站起身,第一次,能够站得笔直.只是,稍微站一会儿,腿便又跛了——受伤的左腿令她失去平衡.
朝阳从窗户里照进来,洒满她的脸庞,仿佛一只翠绿的画眉,忽然被猎人打折了一扇翅膀.秦大王心里刺疼,声音更是温柔,仿佛这一生的温柔,全部集中到了这段时光:“丫头,你这样真好看.”
她脸上露出笑容,这话那么熟悉,鹏举也总是喜欢说:“十七姐,你真好看……”
她凝视着对面这张沧桑的面孔,眼中那种自己熟悉的温柔的情意,跟他整个人完全不协调.可是,这柔情却是清楚的,她都知道,都能看到,体会到.就算在伤重昏迷的上百个日夜,都能深刻感受.
朝阳洒在沙滩上,小虎头举着一串葡萄在前面兴高采烈地跑,后面,秦大王半搀扶着花溶,慢慢地往海岛中那片隐蔽的草地而去.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也就是在那里,十多年前,花溶发现了逃生的出口.
彼时百花盛开,此时水草丰茂.
“阿爹,快点嘛……”
“妈妈,快,快点……”
远远地,杨三叔的目光牢牢盯住那三人.小虎头咯咯的笑声,秦大王哈哈的大笑.这些日子以来,随着花溶的逐渐清醒,伤愈,秦大王完全沉浸在了一种家庭生活的欢乐里,娇妻幼子,其乐无穷.
这种家庭生活,究竟能带给秦大王什么?准确地说是阻碍他什么?
杨三叔皱着眉头,很是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