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要低调.我们要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汗,不好表达,引用一下,不要追究来源)……”
“啊?”
秦大王仔细回味着她的话语: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对,种家庄非久留之地.我看,我们得尽快启程回去.”
“你的伤势能上路了么?”
“无大碍了.反正伤也就如此了,也不能指望马上就好起来.”他越想越是兴奋,以往,他从未强烈地起过称王称霸的念头,但是这次遭遇金兀术的围追堵截,身受重伤,现在又是赵德基的威胁,就彻底激发了天性里的霸气——凭什么就让这两个活王八如此欺负自己的女人?要是自己有雄兵百万,岂能让自己的女人瞬夕白头?赵德基,金兀术嚣张若此,不过是兵强马壮而已.自己已经有了这番势力了,又得到花溶的鼓励,不好好运用起来跟他们较量一番,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丫头,我们赶紧回去.以前,我虽然自认实力强大,可是对于练兵一道,总是不能运用自如.好在替耶律大用卖命这么久,又跟金兀术这厮混战好几场,也算是积累了一笔经验.长林岛上,杨三叔和马苏,一内一外经营这么久,如果赵德基真敢动手,反而给了我们机会……”他兴致高昂,“丫头,这回,你可要好好给我做个军师了.”
她嫣然一笑,像是早就深思熟虑过的:“好!我一定全力出谋划策.”
当初,岳鹏举要是早在鄂州时就趁势起兵,谁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但这话他没说出口,只要花溶心里坚定了“造反”的意识,那就好办了.
她心里也充满了豪气,也许是当初从野人部落里艰难求生而得来的磨砺.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忠君报国,事实上,国家,不过是一个人的,跟普通百姓有何干系?
“秦尚城,如果有朝一日能兵临城下,捉住赵德基,我这一生,就真正死而无憾了.”
“哈哈,丫头,不是死而无憾,是要活着享受这一胜利成果.杀了赵德基,老子也做一回皇帝看看.鸟皇帝其实有什么了不起?”
她微笑着,“不过,秦尚城,你可要听好一点……”
“什么?”
“就算是称王,也是我.”
他瞪大眼睛:“那老子算什么?”
“你算王后!”
秦大王乐不可支,笑得打滚.
她还是一本正经:“凡是男人做了皇帝,就跟赵德基一样,迅速堕落,三妻四妾.当然得我做王,我做王,就不会三夫四妾,也不会昏庸,这样才能国富民强.”
秦大王笑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哈哈哈,丫头,真有你的.好好好,真有称王称帝的那天,王位算你的.我只要一样就可以了……”
“什么?”
“我要一个小闺女.哈哈哈,你给我生个小闺女,我就逗弄我小闺女,跟那两个臭小子玩儿.”
花溶也笑起来.
她想,自己为什么最近常常是笑逐颜开的呢?就算是讨论这样严肃,这样可怕的事情,也带了开玩笑的口吻.
其实,心里明明是悲伤的,知道这一路,并不那么一帆风顺,赵德基,秦桧,就算自己不去报仇,他们也放不过自己.但也笑着,也许是前半生笑容太少了,太多血雨腥风了,现在,才格外的需要笑声.
笑声啊,能有,就先拥有,岂不好?
秦大王搂住她,柔声说:“丫头,事不迟疑,我们明日就上路.”
“这么匆忙?”
“先回到海上,心里才踏实.”
这一路,再也不若昔日单枪匹马,快意恩仇.还有两个儿子,陆文龙,小虎头.妻儿一起,谁愿意冒太大的风险?
花溶知他心意,像放下老大的一颗心来.以往,这些都是自己要担心的问题,现在因为有他操心着,就算再大的风险,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
他立即密令刘武等人收拾行装,兵分两路.刘武和刘志勇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也没什么太难准备的,大家早早休息,只等明日上路.
一起安排完毕,秦大王一伸手就将花溶搂在怀里,声音慢慢小了下去:“丫头,我们赶紧回去,先成亲再说.”
她躺在他怀里,小心替他换了伤口的药和布条,目睹他敞开衣襟的宽阔胸膛,肌肉那么发达,一块一块的突出,男性的雄伟和力气,体现得淋漓尽致.她看得面红心跳,一口气就吹灭了蜡烛,用被子盖住头,轻轻敲他的臂膊:“快点好起来,不然不嫁给你了.”
“哈哈哈,老子马上就要好了.马上就要做新郎倌啰.”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上路.
秋日的清晨,颇有寒意.小虎头和陆文龙都打扮得停停当当,小虎头穿一身小马甲,扎个小虎皮的金色围裙,冲天辫十分神气.而陆文龙则已经换了宋国少年人的打扮,青天衫,蓝头巾.小虎头悄悄地从老秀才处找来一把纸扇,上面绣了红牡丹,陆文龙学着挥开纸扇,骑在枣红马上,竟然颇有几分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模样了.
小虎头看得羡慕极了,大声说:“哥哥,你好帅.”
秦大王在对面的马车里坐着,听得小虎头的声音,又看看陆文龙的样子,笑起来,啐他一口:“臭小子,你还真是臭美.”
“阿爹,你不服气啊?哥哥比你帅多了.”
“少废话,快去请老先生上路.”
老秀才等在此已经无亲无故,得花溶相邀,为避乱世,自然立刻欣然同意了.小虎头怕的就是老先生啰嗦,现在见老先生竟然要一起去长林岛上,哭丧着脸,挥舞着自己的小木枪,也只好去请老先生.
花溶在后面安排好了一切,又策马跑上来,见众人齐整,一声令下,便浩浩荡荡往长林岛而去.
为了避开朝廷的耳目,众人伪装成一队商贩,走的又是一条僻静之路,这一路行来,倒也风平浪静.
秦大王坐在马车里,本来,他除了腿不能动,腰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偏偏不能骑马,又见花溶策马和两个儿子并辔驰骋,说说笑笑,十分闹热,自己一个人好不孤寂,哪里还耐得住?掀开帘子就喊花溶:“丫头,快来陪我说说话.”
“你要说什么啊?说吧.”
“你上车嘛.”
“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说?”
“当然是悄悄话啰.”
小虎头拍着掌心呵呵大笑:“阿爹,你要说什么悄悄话?”
“老子都说了是悄悄话了,岂能让你小子听见?臭小子,一边玩儿去.”
小虎头忽然眨巴着眼睛,想起一件久远的往事:“阿爹,我要告诉妈妈,我要告诉妈妈……”
“什么事情?”
“有一次,你想揍我……”
正是花溶不辞而别后,秦大王怒不可遏,扬言要将小虎头带出去卖了.
“阿爹,我要告诉妈妈.”
秦大王失笑:“臭小子?你还威胁老子?你威胁老子,老子也不让你听悄悄话,快滚一边玩儿去.”
“就不……”
花溶十分狐疑:“小虎头,到底是什么悄悄话?”
“哈,乖儿子,到了前面镇上,阿爹给你和哥哥买糖葫芦.”
“这还差不多.”
陆文龙却眨眨眼睛:“小虎头,你可不要上当……”
“文龙臭小子,你两支糖葫芦.”